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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謙謙君子。
那人長嘆一聲道:「在下姓宋名亭字雲儒,是鄉解試的舉子,家境也算殷實,落到如此一言難盡啊!」
宋家也經營著綢緞莊,四年前宋亭考中舉子,在家中苦讀詩書,待要三年後進京都考取功名。一日偶然得知一事。邯都郡內尤其蘭泉縣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織機,宋亭鄰舍幾戶有織機的人家被徵進織造府。原本此等機戶機匠都可以從官局領取原料和工銀,沒想到從這年起,這幾戶人家不但沒有工銀,並且一旦織錦不過關或誤了工期竟然還要賠上銀兩。
宋亭為人正直,細問之下原來織造府雖然由京都內侍省派宦臣監管,內裡卻是馬蓋主持。宋亭一時氣憤也沒有多想,替左右街坊寫了一紙訴狀,將馬蓋告到了蘭泉縣衙,沒想到梅新包庇,宋亭被打了五十大板回來,官司沒贏竟惹火燒身。
馬蓋屢次借名目處處尋事作對。宋家怎是他的對手,不久家中生意慘淡,日漸敗落。那馬蓋打著修路名號,強選了幾處民宅拆除,內中便有宋家。宋亭自是不服,親到邯都郡告狀,又被打了五十大板,回家後大病一場。那馬家卻是風生水起,自此到處為非作歹惡貫滿盈。
陳查算了算,四年前正是高桐新拜為相的時候。問道:「既然人人知道馬家的嘴臉,那他還做那些修橋鋪路蓋慈濟堂的事情做什麼?」
宋亭不屑地一笑說:「他鋪橋,要從橋上過就得給錢;修路?專修他看好的街道,修完了便是他的了;蓋慈濟堂本是撫養孤兒棄嬰,可是您幾位去看看,裡頭有多少好人家的兒女!都是他搜尋的美貌小童!他天生好色,男女皆不放過,前日裡才娶了第十一房小妾!」
陳查想到日前看到賀喜的場面點頭問:「照理說他捻死你跟捻死個螞蟻似的,怎麼還留著你們的性命呢!」
宋亭憤然道:「馬家放話要讓我們生不如死,讓所有人看看和他們作對的人就是如此下場。」宋亭說完,嘆息一聲:「世態炎涼,人心不古,那馬家狐假虎威,隨著國相權勢,我宋家慘境,我蘭泉縣困苦竟是無人敢伸援手。」
陳查仔細詢問了許多,忽覺韓重半晌沒有言語,連忙看他,果然見韓重劍眉深鎖,手指輕叩桌面陷入沉思。
宋亭見韓重良久不語不知他作何想。正說著,小藍在外面道:「爺,小的回來了。」宋亭忙起身出去,陳查跟上,眼見小藍用帶風帽的大氅裹著一位老者,陳查忙安排他歇息用飯。
韓重獨坐在房中,看著眼前油燈,手指捏的嘎崩直響。此事哪裡有宋亭所說這般簡單,彷彿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根葉鮮明錯綜複雜漸漸顯在眼前。
織造府內徵用織戶織機都會將承領者的姓名、年貌、籍貫造冊存案,以備查詢。每年工銀上千萬兩,這馬蓋膽敢將工銀昧下,難道他竟能獨吞了不成。這上上下下,從邯都郡太守到京都內侍省都逃不了干係。動一個馬蓋容易,動一個邯都郡太守也不難,難的是牽扯出的真相,內侍省位列宮中,誰知道幕後之人是龍是鳳。
正在沉思,門簾一掀,陳查進來了,笑嘻嘻的說:「爺,您可是接了個狼牙棒,還是拿帶釘的那頭兒。」韓重展顏輕笑,知道他也聽出了端倪。陳查問道:「這事兒……您有什麼打算?」
風打窗欞,呼嘯聲過,韓重獰笑一聲,眼中煞氣迸出,冷冷地說:「忠臣義士都作了我劍下亡魂,還在乎這些魑魅魍魎!?」
清早,天空灰濛濛雲頭壓低,街上颳起陣陣妖風,盤旋著將沙土帶到半空,一路走過便是塵土滿面。
蘭泉縣衙一人急步而上,擂鼓鳴鐘喊冤,驚得衙內的縣令梅新急急忙忙升堂。
堂前高掛「明鏡高懸」,暖閣前列著桐棍、皮槊、肅靜牌和刑具。刑房、站堂衙役手拿水火棍,齊喊堂威。梅新一看堂下,竟是穿戴整齊的宋亭,不由得心內吃驚。
蘭泉縣這幾年莫說含冤,就連分家尋狗都不到這衙門裡來,誰不知道這縣令就是馬家看門狗,此時見有人擊鼓含冤,慢慢地圍了人群上來。
宋亭高舉狀紙,將馬蓋樁樁罪狀一一當堂訴來,聽得門外百姓人心大快。梅新暗自皺眉,一拍驚堂木說:「你這個刁民,屢教不改,竟然還敢胡言亂語,來人!」說著,抽出籤子來喝道:「給我亂棍打了出去!」
兩旁衙役應聲而出,水火棍高舉。「慢著!」只聽一聲高喊,百姓中走出一人來,身穿蔚藍色皮氅,頭戴灰鼠暖帽,一張臉黝黑俊朗,露著一口整齊的白牙緩步上前道:「好個縣令,不傳被告、人證,不問青紅皂白,誰人許你枉法!」
「陳、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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