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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都漲紅了,翻身而下,「鏗鏘」拔出劍來:「明明是我們的,你憑什麼搶了去!」
陳查慣會作弄人,拍拍手說:「哦,你的?你叫它一聲它會應你嗎?」
兩人氣得半死說:「我們叫不應,你叫就應嗎?」陳查一笑,腳下用力,未死透的麋鹿梗著脖子叫了一聲。那兩個人被陳查氣的七竅生煙。
韓重知道陳查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眼見他吃不了虧就懷抱著小江冷眼旁觀看熱鬧。小藍更不敢多嘴,就著河水涮了藥罐,用水罐取了水、扔進茶餅熬起茶來。
三個人正在爭執,就聽馬蹄聲響,十幾騎人馬還有猛犬數條奔了過來。那兩個人一看,棄了陳查迎上去,對為首一人跪倒說:「主人,這廝欺人太甚。」
那人打量了陳查幾眼,微笑點頭,目光一掃,落在韓重身上。韓重也在看他。見他坐騎神俊無比,龍頭豹尾,肋生肉翅,正是和自己的赤驥齊名的名駒挾翼。
馬是神駿,人亦非凡品,他雖身材高大卻形容清瘦,顧盼間不怒自威,鐵骨崢嶸。左臂橫舉停著一隻海東青,凜凜冷視。韓重動了識才之心朗聲道:「金秋鹿肥,各位若不嫌棄,我這裡有美酒數壇,不如坐下共飲。」
那人也笑道:「好,相請不如偶遇,我們收穫頗豐,一起共享。」聲音如鳴鐘低沉,煞是動人。
幾個隨從模樣的人把麋鹿和獵的兔子拖到河邊宰殺。韓重隨意看著,見他們匕首鋒利,個個出手如電。陳查和小藍把車裡的美酒搬下來,人多杯少,索性幾人一罈捧著暢飲。
火苗升騰,幾個隨從麻利地把野味串在枝上翻烤,塗抹鹽巴。香味漸漸溢位來,酒也烤熱了,人人饞蟲兒亂竄,不免談笑起來。韓重本想結識他,可是心內到底還是存了兩分戒心,見他並不開口問姓名,索性自己也不提,只一味聽著幾個隨從和陳查就狩獵一事互相吹噓。
那人隨意盤膝坐在地上看著火堆,硬朗俊逸的臉龐稍有悲苦之意。韓重喝了一口酒,伸臂把酒罈遞過去,那人一笑接過,舉壇暢飲。朝隨從拍拍手,隨從不多時拿了一具七絃琴過來。那人抹抹嘴笑說:「沐浴薰香不如酒酣意暢。」說著彈奏了起來。
韓重自幼也習音律,聽他琴聲纏綿婉轉,隱隱兒女情長繾綣綺麗,真不像他這樣硬朗之人所愛。曲聲優美,眾人默默聆聽,連聒噪的陳查也閉上了嘴,吃草的馬兒也頻頻回顧。一曲終了,那人竟臉龐一紅道:「一時忘情,這首曲子乃是我心愛之人所作,我疏於練習生疏得很,如此兒女情長,見笑見笑。」
韓重見他如此坦然好感更生,笑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英雄尚如此,何況你我,哈哈。」那人瞧瞧韓重懷裡,小江白裘如雪烏髮一叢看不出面目,也哈哈笑起來。
野兔先熟,隨從用匕首削下兩條後腿先遞給那人又遞給韓重。韓重舉著兔腿,看看懷裡的小江低聲說:「乖小江,這麼香你也不起來吃嗎?」懷裡的人始終還是沒有應答。
韓重黯然一笑,啃了一口將兔腿放下,抓起酒罈咕咚咚灌了起來。有了幾分酒意,韓重放聲吟道:
「萬戶侯,千金裘,張弓百步穿雲手。十里擎蒼逐麋鹿,九月金秋攜黃走。八方好友聚林後,七絃琴慢奏,六馬仰秣曲聲悠,炭火五味香氣流,四下解閒愁。散坐三兩好友,同飲一壺酒。」
「哈哈,好一個同飲一壺酒,請。」那人雙手捧起酒罈一飲見底,肚皮微微突了起來。韓重也不示弱,單臂摟著小江照樣而幹。「痛快啊!」那人率性長嘯,氣勢勇猛,震得人心悸。韓重把小江貼緊胸膛,捂住他耳朵。
那人歉意一笑說:「你一直抱著她,寶眷是有恙在身吧?」
韓重點頭,隱了一些經過,略略一說:「大夫說他練的武功獨特,氣血盡失,所以沉睡不醒。」
那人遲疑著說:「恕我冒犯,我倒是練過些淺顯內功,可否容我一看?」
韓重哪裡會不肯,連忙答應。那人上前倒是很知禮,並不看小江容顏,只是隔著衣袖把手指輕輕搭上,一搭上他便有些驚詫地看著韓重。韓重心知他診脈之下已經知道小江是男子,倒也不遮掩,索性把貂裘的風帽摘了,讓他看個仔細。
那人仔細看了,又問了吃什麼方子,點頭又搖頭,把韓重的一顆心都晃暈了。眼巴巴地看著他,看他能否說出些不一樣的來。
那人收了手說:「方子倒對,不過對他沒有什麼用處,他所練的武功像是洗髓易筋一脈,全憑氣血支撐,這是耗盡了油盡燈枯之象。」他略一思忖對隨從說:「去把藥盒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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