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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煙一直攻入他的心肺,南彧漓自知已撐不了多久,乾脆伸手摘掉了面罩,提劍便向哥舒洛一刺去。
他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只一味地追求進攻,而從不架劍格擋,劍氣激盪,戾氣深重,狠辣決絕。哥舒洛一憶到,當初韓曄為他擋了自己的一槍,危在旦夕之時,南彧漓似乎也是這樣的狀態,像一隻野獸,只知進攻,絲毫不作防守之態。而有所不同的是,此時的他竟有了求死之意。南彧漓的體力漸漸難以為繼,毒煙嗆得他真真作嘔,彼時哥舒洛一槍勢去的極快,已纏上了他的身體,槍尖微微一點便扎穿了他的肩膀。南彧漓急退兩步,哥舒洛一的槍順勢從他肩頭滑出,一招青龍擺尾直衝他面門掃去!
滿目的血紅,南彧漓終於無以為繼,膝蓋漸漸向下軟去,劍脫手飛出。
“我叫韓曄。你又是誰?”
“那你呢?你的表字是什麼?”
“南黎昕。破開黑暗,帶來曙光,真的像你。”
“我沒有父母,也不會有妻兒。”
“哥舒以刀定情,我把它給你,你便高興了?”
“這裡沒有桃花,沒有落英,景色也算不上優美,但是格外地寧靜祥和,倒讓我想起了陶潛筆下的桃花源——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或許不必山重水複,就可以柳暗花明呢。”
南彧漓的膝蓋重重砸在了地上,依然滿目赤紅,他什麼也看不見,仿若陷入無盡的深淵,身上的傷口同時叫囂起來,卻又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有血液不停地從從體內向外流出的感覺分外清晰,冷,深入骨髓的冷,當初抱著父親是這樣的感覺,抱著韓曄也是這樣的感覺,終於輪到自己了。可是好像沒有人來抱一抱自己,流光。。。。。。
“南彧漓,如果我讓你現在放下一切與我離開這裡,你願意嗎?”
“人生漫漫幾十載,你我或許不過對方生命中匆匆過客,便讓一切化作煙雲,歸於塵土。或許,我們本就不該遇見。”
“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活下來。”
“黎昕,你可有一日為自己而活?”
烏雲蔽日,不復天光。
流光,我再也不能為你破開黑暗,帶來光明瞭。
☆、第三十七章
戰報傳回都城的那天,風雨滿城。
秋風蕭瑟,枝頭的一片枯葉搖搖欲墜。韓曄的槍尖掃過,帶起一陣凌厲的勁風,黃葉飄搖,在空中打著旋兒,而後停在槍尖。
霓裳一陣風兒似的進了院子,臉色駭白。
韓曄停了身形,掩嘴略咳了幾聲,問:“怎麼了?”
霓裳臉色依然蒼白,胸口不斷起伏,呼吸急促,良久,她說:“據說,旗安城。。。。。。失守了。。。。。。”
韓曄的心驟然一緊,握槍的指節陡然一用力,一切尚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奇怪,哥舒既入得旗安城卻未收到哥舒洛一傳來的訊息,一連近兩月,他一直在心驚膽戰中度過,卻在此時有了片刻的舒懷,但也只有片刻,他的心又揪了起來,“南家軍。。。。。。南。。。。。。元帥呢?”
霓裳的眼眶只在瞬間溼潤,“安敏公主和南元帥都。。。。。。都戰死了。。。。。。”
彷彿可以清晰地聽到骨肉剝離的聲音,血肉淋漓,就像最後一片枯葉壓碎殘枝,支離破碎。韓曄將霓裳的手握得生疼,“不可能的!”
霓裳終於掉下淚來,“都城早已傳遍了。。。。。。為躲避戰亂,有旗安城民逃至都城,他們。。。。。。”話音未落,韓曄便已衝出了華瑩殿,甚至沒有將他手中的槍放下。
雨勢越來越大,打溼他的頭髮和衣衫,他跑得飛快,急掠過樹叢、花苑,可他還是覺得不夠快。他不信霓裳講的,他一直覺得南彧漓一定會活著回來。曾經,他將荊慕楚的骨灰寄還給哥舒洛一的時候,曾修書一封給他,求他無論如何保南彧漓一命。哥舒洛一重諾,他斷不會食言,難道是旗安城破,南彧漓以身殉城?不!黎昕,你曾答應我一定會回來,帶我離開!你已騙了我一次,絕不可以騙我第二次!
還未行至宮門處,已被層層的兵士攔下了。韓曄不常在宮中走動,識得他的人自然不多,加上他如今持槍橫行的模樣,已有護衛大膽出手,妄想將他拿下,但此時的韓曄神魔無阻,面帶凶煞,目光中帶著絕望的悲涼,卻一如深海,冰冷而深邃。轉眼之間,槍尖已經對穿了數名護衛的胸膛。此刻,韓曄只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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