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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認為李襄不要臉,然而今日一見,能不要臉的到這個地步的,她還真是獨一份兒。
魏籮把魏常彌交給一旁的梁玉蓉,舉步上前,站到李襄對面。她比李襄大一歲,身高也比李襄高一點兒,她看著她的時候,眼瞼下垂,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她唇角輕揚,彎出一抹笑,“你說得對,這確實不是什麼秘密。”
李襄哦一聲,面露得意。
魏籮緊接著又道:“你既然知道的這麼多,那接下來想做什麼,你應該才猜到了?”
李襄不以為然地掀了掀唇:“我怎麼知道……”
下一瞬,不等她把話說完,魏籮便舉起手,重重地朝她臉上打下去!
只聽“啪——”地一聲,又重又響。
李襄錯愕不已,待反應過來以後,既羞愧又憤怒。她憤怒地瞪向魏籮,抬手便要打回去!
可惜手臂被人在半空中攔截住,她這一巴掌始終沒能還回去。趙玠立在她跟前,握著她的手臂冷厲道:“李襄,住手。”
他護短護得太明顯,明明李襄被魏籮打了一巴掌,他卻一點責備魏籮的意思都沒有。相反地,李襄剛剛舉起手,還沒來得及落下,他就看不下去了。
李襄瞪著兩個人,咬著牙,氣惱非常。
按理說趙玠是她的表哥,他們有血緣關係,可是這種時候,他為什麼幫著魏籮卻不幫她?
*
直到滿月宴結束以前,李襄都一直待在蓮花池,不敢出去見人。她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她不想讓人看到,惹人笑話。
她一直躲到宴上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才走出這個地方。
高陽長公主早就在定國公府門口等急了,命人找了她兩三次,她才遲遲從府裡出來。
李襄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毫無預兆地撲入高陽長公主懷中放聲大哭,把今日所受的委屈都發洩出來。她把魏籮今日的所作所為控訴了一遍,抬起小臉,讓高陽長公主看她的臉:“娘,您瞧,現在還腫著……”
高陽長公主定睛一看,雖已不大明顯,但確實是有一個巴掌印兒。女兒如花似玉的小臉落下一個巴掌印,她自是心疼不已:“魏籮為何打你?你們鬧矛盾了?”
李襄哭得委屈,淚水漣漣,卻仍舊不忘顛倒是非黑白:“她蠻不講理,兩句話不合就揚言要教訓我……”
高陽長公主從她嘴裡聽到魏籮的壞話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從景和山莊回來,她就對魏籮恨之入骨。上次是他們傷了魏常弘,如今是魏籮打了李襄,別人的孩子受傷和自己的孩子受傷,感受自然不一樣。高陽長公主既心疼又不滿,有心說道說道魏籮,然而自從狩獵比賽後,汝陽王府便已經跟英國公府勢同水火,他們理虧在先,這次即便吃了虧,也不好先開口。
高陽長公主嘆一口氣,正欲說什麼,外面忽然有一人汲汲皇皇地掀起車簾,滿臉慌亂道:“長公主,不好了!世子爺被人打斷了手臂,受了重傷!”
高陽長公主只覺得身子一軟,眼前發黑,顫聲問道:“你說什麼?”
頌兒受傷了?怎麼可能?他身懷武功,普通人根本傷不了他,更何況還是重傷!
那下人實回答道:“方才小人找不到世子爺,便向定國公府借了人,一起尋找。後來在一片竹林裡發現世子爺,世子爺不僅手臂斷了,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
晴天霹靂,高陽長公主震驚得說不出話。只覺得眼前發暈,手腳冰涼。
不多時三個人把李頌抬上黑漆齊頭平頂馬車,把他放在羅茵褥子上,三人又紛紛退了下去。他除了臉色蒼白以外,沒有絲毫異色。然而高陽長公主一掀開他的天藍實地紗金補行衣,便看見他的胸膛有青青紫紫的淤痕,有重有輕,連後背都不能倖免於難。最重的還是他左手的手腕,彎成一抹奇怪的弧度,一看便是被人打折了。
朱耿到底對他留了一點仁慈,沒有下狠手,只斷了他一條手臂,沒有徹底廢了他的雙手。
李襄忘了哭,目瞪口呆地叫道:“哥哥!”
高陽長公主看著身受重傷的兒子,心疼得無以復加,掩唇低泣,連忙命車伕趕回汝陽王府。
到了汝陽王府,再小心翼翼地把他抬入院中。
下人匆匆忙忙地請來大夫,高陽長公主請大夫給他檢視傷勢。這一折騰便是一個多時辰,大夫給他看過傷勢以後,上藥包紮,又在他左手手臂那兒夾了一塊板子,固定骨頭,末了一捋鬍子道:“好好養著吧,傷筋動骨一百天,未來三個月那條手臂都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