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3/4 頁)
沒有想到,她這一去,竟然就是去了金鑾殿,用她的機敏善辯折服了言官,讓左相入皇陵的事定了下來。
覺茗明白,娘娘其實也知道皇上此次行為實屬任性,哪有不是皇家人,卻入了皇陵的道理?只是她更明白,正因為皇上與娘娘早已視左相為家人,更勝於他們本身的皇家,所以二人才會如此堅持,即便是他們百年之後也要與左相為鄰。
此時看見宣王試探的目光,她心中不禁黯然。
可是,外間忽然便傳來山呼萬歲之聲,她驀地回神,知道是皇上來了。
梁逍行色匆匆,擺手讓靈堂所有人都平身後,便聽到小麟吩咐下去要起駕。
他不再顧其他人,隻手撩起那道雪白的麻布簾子,喚了一句:“阿清。”見到蘇清雨終於抬眼看了看他,覺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梁逍走上前,看了看蘇清雨依舊蒼白的臉,有點擔心地問道:“靈柩快要送了。你如果不適,倒不如別去了?!”
蘇清雨卻搖著頭,用手扶著身邊小几,慢慢站了起來。
覺茗忙在一邊撐住她的身子,扶著她走向外間。
外面的人見狀,都驀地驚了:原來皇后竟一直就在後面!可見往日都說左相與皇后感情深厚,並非虛言。頓時,又是一片山呼千歲。
蘇清雨卻連平身的話都說不出了,只是顫顫巍巍走向外面,上了門外的轎子。
梁逍擔心,忙追上去,一起上了轎。
左相發喪,帝后送行。送葬隊伍竟前後延綿了十餘里路。
一路上,紙錢紛飛,哭喊聲震天,驚了天宇,撼了人間。
車廂中,聽著外間的動靜,梁逍始終抱緊蘇清雨有點瑟縮的身子,自回國後便忍了多日的淚,終於傾瀉而下。
到了皇陵。人們卻只見帝后不發一言,定睛看著那烏木靈柩由國師送入墓穴,臉上雖已無淚,但未乾的淚痕,與那深切的哀慟,早已不言而喻。
在場人無一例外被打動了。焚香時,那片驚天動地的哀嚎慟哭,竟比上一次的先帝下葬更悲慟七分。
葬禮完畢,梁逸奉命送帝后的馬車回宮。
坐在領頭的高頭大馬上,他只聽見覆又靜寂下來的皇陵內,松濤陣陣。留下來的僧道,吟誦餘音依然繚繞不絕。
此刻,徐徐拂過面龐的風,暖極了,恰如煥之的笑。
喉頭一緊,他忍住眼中溫熱,雙腿一夾,便策馬飛馳而去。
《俞史》記載:
乾嘉四年,夏。
俞大軍攻破天狼都城,天狼為俞附屬國。
然,俞軍搜尋天狼元王良久,則未果。
乾嘉四年秋,五歲天狼新君光祿帝入朝覲見。未見帝面,已無力邁上臺階。
後聞之,遂赴金鑾殿,親引光祿帝帶入後殿安撫。
爾後,復見帝面,光祿帝已復常態,尤甚喜後,一如呀呀小兒,依賴不離。
後遂請帝命,引光祿帝入宮暫住。宮人傳聞,光祿日日與後相處猶若母子,直至回國,哭鬧不願分離。
從此,光祿帝視後有如親母,每逢節慶必修書慰問,語氣如子侍母。
如是者,每年亦然。
至後終,光祿親至弔唁,哀哀不可語。
已是入冬時分。
這日,蘇清雨的咳嗽又犯了。
秋寒越發重了,覺茗記起皇上早吩咐了要把冬衣拿出來,好隨時準備著的。
手中翻著箱子裡的衣物,她不由得佩服起皇上來。
每日裡,皇上不是接見使臣,就是處理天下民生,然後還有邊疆戰事,都忙得沒有一刻閒,竟還能分心管到這後宮之事。
不過幸而他的後宮不大,也就只有娘娘這一處要費心思。
早在回宮之後,便不知道是誰傳出了皇后娘娘其實早已無法再育的話。一時間,要求皇上納妃的說法甚囂塵上。也便有了各種擠破腦袋都想要進來的人。
從此便可常見言官上奏,要選秀女入宮,可每每話沒說完,皇上便當眾在金鑾殿裡拂袖而去。
也有上摺子的,但大多總在不久後便出了事故——不是查到奢華靡費吃了公晌,便是在朝中拉幫結派。久而久之,倒沒有人敢公然再提了。
宮中卻偏沒有個能說話的太后太妃可以親自對皇后曉明大義——眾所周知,皇上生母早已去世,連養母徐太后也在年前身染惡疾,只怕不久於人世。所以擴充後宮一事,根本沒有人可以管束。
過了不久,便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