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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得一個解氣了得。
在朱胖子暗中慫恿孫明延那幫潑皮無賴們繼續誇大其詞的宣傳之下,郭業在城中的名聲水漲船高。
僅僅一下午的時間,郭業在隴西縣城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十足一個隴西人民的好捕頭,好公僕,簡直就是一個令匪徒盜賊聞風喪膽的罪惡剋星。
此時剛吃完晚飯,郭業正躺在小院搖椅上,吃著小妹郭小蠻剛削好皮的水果,吧唧著嘴嘟囔道:“嘖嘖,朱胖子和孫明延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真夠閒的,小妹,你說縣令大人會給你哥哥我頒個錦旗啥的不?最好在錦旗上繡著‘隴西十佳青年’啥的。”
郭小蠻當然聽不懂這十佳青年是甚玩意,不過很明顯,哥哥的言語跳脫,心情不錯。
當即乖巧地走到郭業的身後捏著他的肩膀,問道:“哥哥,你明明沒有受重傷,可外頭為啥還傳你傷勢極為嚴重,就差重傷不治,一命嗚呼了呢?”
“我呸,我呸呸!”
郭業將手中的果核扔到地上,站起身子對著小妹白了一眼,啐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有你這麼咒自己哥哥的嗎?”
郭小蠻撅著小嘴委屈地說道:“外頭明明就是這麼傳得嘛,哥哥你不也跟爹爹交待了嗎?最近要養病靜心,悉數訪客,概不接待呢。”
郭業看著郭小蠻那豆大的眼淚兒都要委屈地掉下來了,當即心裡一軟,聲音婉轉地和聲說道:“小蠻乖了,哥哥不該兇你,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救回懂得這些道道。哥哥這麼做自然是有深意的。”
隨即,走到搖椅後頭一把將小雞崽兒似的郭小蠻摟緊懷中,抬頭望著府外的某個方向,喃喃自語道:“哥哥不這麼做,姓吳的那個老棺材瓤子能這麼輕易放過哥哥我嗎?”
……
……
“啊嚏~~”
也是剛剛吃完晚飯的縣丞吳奎,正和何府二老爺何洵在自己書房中飲茶,聊著聊著,沒來由打了一個噴嚏。
一不小心,口水都噴灑進了何洵跟前的茶碗之中,頓時,蔥青的茶湯之上泛起一陣白沫。
趁著吳奎擦拭嘴巴之時,何洵忍住噁心將跟前的茶碗偷摸拿走,悄悄放在地上,省得看著噁心。
然後故作關心地問道:“子澄兄,可是昨晚受了風寒?”
子澄是吳奎的字,只有長輩上官或者至交好友,才敢這麼直呼其字。
吳奎擺擺手,再次擤了一下鼻涕,搖頭道:“我也不曉得哦,不過最近著急上火的事情太多了,呵呵,可能今年命犯小人吧,太多不痛快了。”
命犯小人?
何洵抓住吳奎話中這個關鍵之詞,小心詢問道:“子澄兄,這縣令大人還是喜歡凡事一手抓不成?不是說咱們這位明府大人素來深居簡出嗎?依小弟看來,他更應該適當放權才是啊。好歹你也是八品縣丞,僅次於他這位七品縣令之下啊!”
吳奎搖頭嘆道:“知我者,子衿賢弟啊!”
同樣,子衿也是何洵的字,雖然這個字顯得有些娘氣,但是卻大有來頭,取自《詩經》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子衿之意泛指對文人雅士的愛稱,倒是取得高雅,可見當年替何洵取字的那位長輩一番苦心和寄望。
緊接著,吳奎頗為懊惱地嘆道:“你說咱們這位縣令大人也真是怪,上任隴西縣令幾年來,基本上就是躲在家中看看書,侍弄侍弄花草什麼的,而且平日見他一面都惜字如金,明顯就是一個三不管的縣令嘛。可偏偏就是他,凡事兒都喜歡獨攬手中,一味地讓他那位該死的師爺去打理,唉……”
師爺指的就是與功曹馬元舉有莫大淵源的啟蒙恩師——老秀才穆恭。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吳奎空有雄心壯志,這麼多年來還是受著縣令顧惟庸的壓抑,凡事都想被大包大攬過去,空有縣丞名頭,卻狗屁事兒都做不了主,當真是憋氣。
因此,平日裡吳奎也喜歡和顧惟庸唱個對臺戲,雖然明知道改變不了結局,但還是出來給對方添添堵,也好宣示自己的主權和洗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何洵眼咕嚕一轉,佯裝無意問道:“聽說那位風頭正勁的捕頭,也是顧縣令的人?”
一聽對方提起捕頭二字,吳奎的臉上霎時鐵青,脫口罵道:“什麼狗屁捕頭,一個無品無級的下九流賤役而已,哼,他也算顧惟庸的心腹?頂多是顧惟庸的一個棋子兒而已。”
在吳奎看來,上次顧惟庸繞過縣尉谷德昭,通知功曹房提拔郭業擔任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