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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風雪連天刀鋒寒(24)
木骨閭是東胡人,但卻不是一個正常的東胡人,確切地說,他是現在東胡的一個罪人,他本是柔然部落的少族長,柔然部落是東胡中一箇中等部落,在那一場血流成河的和林政變之中,他的父親,柔然族長站錯了隊伍,跟隨了支援大王子的一個大部落一齊反對索普,事敗之後被殺,而柔然全族被打散分賞了支援索普的部落,像木骨閭這樣原本身份尊貴的,卻是直接貶為了奴隸。
如果不是索普要從奴隸之中徵召勇武之人成立步兵,木骨閭恐怕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只能在日復一日的辛苦勞作之中,一直至死,但徵召令一下,木骨閭敏銳地抓住了機會,他曾經的忠心部族拼盡全力湊了些金銀玉器,賄賂了木崩閭的主人,使木骨閭得以有機會加入到了步卒當中。
想要出頭,就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木骨閭本身便不是一般人,無論是個人的武勇還是學習東西的能力,比一般的奴隸要強得太多,沒用多久,他就脫穎而出,成了十人長,然後是百人長,直至千人長。
現在,他是一個指揮一千人隊的牙將,本來他認為,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再次出頭,柔然部族的薪火,也將由他再次傳承下去。
但事不遂人願,集結了數萬騎兵的東胡軍隊,在河套這個地方,竟然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到得現在,居然有了全軍覆滅之危。
到得此時,木骨閭已經顧不上去恨索普,卻想如此振興部族了,除了柔然少族長的身份,他首先還是一個東胡人,所以當大將軍顏乞下令,他將率領五千宮衛軍與一萬步府為兩萬騎兵爭取突圍而出的機會。而代價是他們會死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帶著他的兵,第一批向著先鋒城展開了攻擊。
與所有人一樣,木骨閭也認為,騎兵才是東胡的根本,而現在條件下,他們這些步卒已經沒有了逃生的可能,茫茫雪原,沒有糧草,沒有馬匹。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逃回家去,作為一個東胡人,他最後的價值恐怕就只能體現在為同袍爭取一線生機了。
他瞧不起與他手下的那些奴隸,他們之中大部分是被東胡人擄掠而來,有的是被東胡族擊敗毀滅的其它部族,在內心之中,他仍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東胡人。有著東胡人的驕傲。
又一次進攻敗退了下來,他的一千人,到現在。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喘著粗氣,坐在浸滿鮮血的地上,看著四周或躺或坐的部屬一個個沒有絲毫精神。木骨閭冷笑一聲,上天已經註定,他們和自己,都要死在這裡。只不過自己是自願的,能不能打下先鋒城並不是重要的,事實上。也根本打不下來,只要能牽制住先鋒城的敵人,掩護屈突阿爾根率領著的東胡主力突圍出去就好了。
這也算是作為一個東胡人的自己,為東胡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想來自己到了地下,父親也不會怪自己這樣做吧,他一定會很高興自己做了一個東胡人應該做的事情。
從懷裡掏出一個帶血的饅頭,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身邊死去的同伴的,抑或是敵人,木骨閭絲毫顧不得這些,大口地咬著艱硬的饅頭,這是上面發下來的最後一頓糧食了,但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一個未知數,今天先吃飽了再說,便是死,也得做一個飽死鬼。
吃完了饅頭,木骨閭倒頭便睡,心裡沒有任何掛念的他抱著必死之心,竟是絲毫不受身處殺聲震天的戰場,不大會兒便打起了鼾聲。
他是在陣陣號角聲中被驚醒的,他一躍而起,這號聲,是命令他這個千人隊替換攻擊的,抬頭看了看天色,光線已經偏暗,城頭之上,甚至已經燃起了火把,木骨閭突然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循著香味望向城牆之下,那裡,仍然在冒著騰騰的熱氣,那是城上倒下了煮得滾開的熱油澆在攻城計程車兵身上。
木骨閭嚥了一口唾沫,硬生生地按下想要嘔吐的感覺,也許,自己就是下一個。
抽出插在地上的刀,木骨閭大喊道,“跟我上!殺進城去。”
木骨閭帶著他僅存的三百多士兵,再一次衝向了固若金湯的城牆。整整一天,他們甚至都沒有一個人能攀上城牆去,但仍然在舍死忘死的進攻,他們這些人中,有像木骨閭這樣死心塌地願意為東胡去死的人,但大部分卻只是曾經的奴隸,東胡人給了他們擺脫奴隸身份的機會,他們當然願意為之奮鬥,但到了這個時候,又有誰心甘情願自願赴死呢?
雖然如此,但他們卻不得不去,仍然在他們的身後,是五千全副武裝的宮衛軍,身在東胡多年的這些人,自然知道宮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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