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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流浩河頓時沸騰起來;十數斤重的石炮擊打在水中;激起一股股水柱;將木筏子衝擊得左搖右晃;不時有木筏被石炮擊中;散成一根根木樁;隨水漂流而下;筏子上計程車兵自然也都落下水中;被河水迅速地衝向下遊。
相比起床弩;石炮對付這些木筏子的效率顯然要高多了。
橫刀站在對岸的河堤之上;看著江面上浮浮沉沉的一個個包著紅巾的腦袋;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多年的戰爭;已經讓他習慣了生生死死;再說了;這些落水計程車兵也不一定就會死;在紅巾軍中;不會水的人還真不多。
讓他皺眉的不是汪沛對正在渡河的紅巾軍的攻擊;而是對面的那長長的似乎看不到邊際的灘塗地;那裡;才是真正的死亡之所。
石炮雖眾;床弩再多;但仍有不少的木筏子避過了他們的打擊;成功地靠上了河岸;一群群紅巾軍揮舞著刀槍;從木筏子之上一躍而下;踩著沒過膝彎的河水;向著那片灘塗地衝去。
**的大腳板踩在灘塗地之上;卟哧一聲;陷進去了半尺有餘;士兵們費力地拔出腳力;向前跨出第二步。
愈向前;愈艱難。
有人慘叫出聲;一屁股坐在灘塗地上;卻又大叫著跳了起來;屁股之上;鮮紅的血跡涔涔滲出;帶著倒刺的鐵蒺藜紮在他的屁股之上;身邊的一名士兵替他拔掉這枚鐵蒺藜;自己向前走了幾步;也是慘叫一聲;費力地拔出腳來;腳下用草索緊緊捆紮著的布鞋底子上;一枚鐵蒺藜深深地嵌在那裡;扎穿了他的腳板。
隊伍前進愈來愈慢;紅巾軍不但要與這些淤泥作戰;還得應付這根本看不見的暗器。
汪沛看著在灘塗地上向前艱難跋涉到的紅巾軍;冷笑一聲;”弓箭手;集中攢射!”
數百名弓箭手從河堤之後露出身形;張弓搭箭;好整以遐地瞄準著灘塗地上的紅巾軍;射出手中的利箭。
數輪箭後;衝上灘塗地的紅巾軍幾無站立者;不少受傷計程車卒呻吟著;趴在灘塗地之上;慢慢地向回爬去;直到重新落入水中;這才手腳並用;向著對岸游去。
橫刀歪了歪脖子;吩咐道:”第二波攻擊的人多帶木板和茅草;那些樹枝也行;;上岸之後;將木板鋪在灘塗地上;將草和樹枝也扔在這片灘塗地之上。”
紅巾軍的第二波攻擊開始;這一次渡河的人數明晃少了許多;更多的木筏子上裝著一捆捆的茅草;樹枝;木板;還有一些裝著的卻是床弩。抵達河邊;紅巾軍就在河邊淺水之中將木筏子固定下來;然後開始調整床弩;準備與對方對射。當第一支床弩呼嘯著從河水之中直射到河堤之上的時候;將汪沛也著實嚇了一跳;因為這一弩箭距離他不過數步之遙;將他身側的一名士兵射得遠遠的飛了出去。
紅巾軍在灘塗地上鋪上茅草;木板;便又揮槳向後;準備去運送第二趟;汪沛看著這一切;卻也只是冷笑;任由紅巾軍施為。
時近黃昏之時;紅巾軍再一次展開了大規模的進攻;這一次;灘塗地不再是他們的障礙;無數的木板;茅草;樹枝鋪在灘塗地之上;讓他們能夠輕易地透過這片灘塗地;看著士兵們在岸邊床弩的掩護之下;呼嘯著衝上河堤;橫刀的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
“石炮!”汪沛低喝一聲。
石炮再次發射;這一次還有無數罐體被綁在石炮之上落向灘塗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石炮落地;一股強烈的油脂味頓時瀰漫開來。
“火攻;他們要放火!”有經驗計程車卒大叫起來。
一根根火箭自火堤之上射下;轟隆一聲;灘塗地上冒起團團烈火;夾雜著陣陣濃煙;石炮仍在轟鳴;將更多的油脂瓶子投送過來;砸碎在灘塗地上;將這裡變成了一片火海。
對岸;橫刀憤怒地吼叫起來;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個地方放鬆;是他大意了;自己運送去的木板;茅草;反而成了殺死自己部隊的幫兄。
兩波人馬攻擊;白白折損了數百人手;卻沒有踏上堤岸一步;眼見天色已晚;橫刀只能有些垂頭喪氣地收了兵。
第二日;天色剛剛放亮;橫刀再一次展開了進攻;過了一夜;他的渡河木筏子已是大變模樣;木排的前部被裝上了一面面盾牌;過河之後;士兵們跳下木排;將木排推上了灘塗地;這些木板經過一夜的改良;此時的下半板已經被削得平平整整;在灘塗地上只需十數名士兵;便能推卻他們栽著數十名士兵前進。
上岸之後;紅巾軍先將自己身上;木排之上都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淤泥;這一回就算汪沛用火攻;也沒有什麼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