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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瘋癲的老人……
遺憾的是那場演出我沒機會看了,我在物理大樓邊擺弄著天平邊想那裡會不會有人哭……
未名湖的詩人,靜園的歌聲
傳說中未名湖是以淹死詩人著名的。在那些才情卓越的時代有很多才情卓越的詩人,他們喜歡在未名湖邊散步,他們的眼光是迷離的,他們的舉止是痴狂的,他們的心是敏感脆弱的,他們可以感受到常人無法感受到的美……那是一個白衣飄飄的年代,那時的未名湖是詩意的。但是這是一個餓死詩人的年代,北大里已經沒有詩人了,北大里只有寫詩的人。寫詩的人往往是穿著乾淨得體甚至奢華的,他們一點也不詩意,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很現實乃至現世的,他們的油滑令我害怕,他們不懂得欣賞美麗和詩意,他們也不喜歡詩意的流浪,他們的精神安定懶散,他們只是喜歡賣弄文字,喜歡把自己包圍在後現代與後殖民主義的話語圈內,固執地摒棄圈外人士。他們已經把詩歌變成了一種專業術語,有點像我看的物理公式,非專家是吃不消的。
所以我開始害怕詩歌,不自覺地排斥詩歌。我也堅信,這個滑稽喜劇的時代和周圍死般的寂靜是孕育不了詩人的。況且我向來認為詩人必然是充滿流浪氣質的,安定的人是成為不了詩人的。
我的樓上住著兩位據說是詩人的中文系才子。我聽說他們都喜歡喝酒,他們喜歡在傍晚時坐在窗臺上迎著落山的夕陽,手裡拿著啤酒與一塊錢一袋的花生米,目光呆滯望著遠方。我覺得那樣挺有詩意。我後來看見他抱著一箱子啤酒瓶子下樓,我問起他是否有這種經歷,他笑笑說那是大一的時候了,他現在在寫暢銷書,以每天兩萬字的速度製造文字商品。我開始對詩人失望了。
再後來,我參加了一回未名湖詩會,那次是紀念戈麥的。在當時還沒有拆掉的一間二教的教室裡,我看到了前20年加在一起都沒那麼多的怪人,很多人的面孔讓我想起了金庸筆下的南海鱷神之流的人物。我覺得確實有一些詩歌的氣氛。
先是一些詩人朗誦了一些戈麥的遺詩,他們的朗誦水平很低,有一位來自清華的女詩人,從她披頭散髮的樣子看,是有幾分詩人的味道。儀式快結束時,我前排的一位大漢站起來,聲若洪鐘地喊道:“朋友們,我叫馬哲,我為你們朗誦一首自己寫的詩,好不好?”然後教室內就是一片笑聲,因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簡稱馬哲)是我們的必修課。他的聲音很大,他的熱情很足,他的詩寫得太差。他剛坐下,他身邊的留著長髮有著一張粗糙狠毒的臉的仁兄又站起來,他的目的是展示他的長篇詩《殺人者》,我一邊聽著他可怕的聲音下更可怕的文字,馬哲在一旁熱情地解說那是他的代表作,具有多麼前衛的意義。那首長詩讀完後,他的熱情又迫使他急切地展示他的另一首代表作,還好,他被請下臺去了,我偷看他的另一首詩的名字是《強姦犯》……
那次詩會完全敗壞了我對詩歌的興趣,聽師兄們講每年的未名湖詩會都是一次群魔大亂舞。詩人已經沒有了,那麼歌手呢?
北大圖書館前的草坪曾經是一片歌聲的;初夏的傍晚,夜悄悄地籠來,於是吉他聲就會響起,於是歌聲就會傳來,於是我們就會陷入或傷感或激昂的心境之中。這時候,天是暗藍色的,月是皎白的,淺綠的草在愉快地生長,年輕的心在一起歌唱……
這是高曉松利用他的才情與經歷營造的那個校園時代。但走在今天的校園裡,他的音樂常給我恍如隔世的感覺,他離我是那麼遙遠,他屬於過去的死去的時代,那是一個白衣飄飄的時代。北大圖書館前的草坪已經被瓦礫與灰塵覆蓋,歌者都移師靜園,其實大多消失了。低吟淺唱的人都不見了,剩下的是利用草坪背單詞的人。草坪上沒有了音樂,於是也失去了生氣,甚至連那裡的草也都已經枯敗。
偶爾,你也會在早已寂靜的校園裡聽到歌聲,那是一種久違的聲音,那是深夜的靜園裡,我聽到了有人在唱崔健,他的歌聲和琴絃聲在潮乎乎的死寂的空氣裡激盪、飄揚著。我的心瞬間就被感動了,我的喉嚨裡就有衝湧而出的聲音:“我就去你媽的,我就去你媽的。”後來我們成了朋友。
他讓我知道了北大的音樂的存在,他現在組合了一個搖滾樂隊,取名重水,重水確是一個很搖很滾的名字。在張信哲流行的年代,搖滾是滑稽的。沒有批判力與抗爭性,就不會有搖滾。他激動地對我說,他們在忙著排練與學習,他們想透過自己的努力使更多的人認識搖滾,他一直覺得搖滾是年輕人的音樂,搖滾才能表現出青年的活力……
我去他的房間裡找他,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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