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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科學是與高等學校聯絡在一起的,唯有透過學術研究科學交流以及對整體世界的反思,才能培養出最優秀的人才。大學要學的不是材料本身,而是對材料的理解。唯有這樣,才能形成他獨立的判斷力以及他的個性,然後,他才能達到自由技藝和力量的境界。
五、高校的生存條件是孤寂和自由,這就是坐冷板凳和學術自由,國家必須保護科學的自由,在科學中永無權威可言。
對此,甚至連皇帝威廉三世也說:“大學是科學工作無所不包的廣闊天地,科學無權威,科學自由。”
這個傳奇性的人物,在德國幾乎肩負了盧梭與狄德羅的雙重任務,他精闢得無可比擬地闡述了科學精神的價值。據此,我們才能理解為何這個溫文爾雅的人能在16個月改變整個世界文明的形態。支撐這16個月成功改革的是洪堡從青年起就樹立起的理想主義情懷,一種從精神上啟蒙德國民眾的觀念。正如其傳記作家彼得·貝位格所說:“(教育改革)不是突然冒出來的,而是早在計劃之前就已做好準備,教育改革不是洪堡的絕招,不是他的靈感或驚人之舉。他是把早已形成的思想、把一般的趨勢加以具體化來實現改革的;這種改革不是變魔術,而是收穫……”
遺失的想象力
一
“清華園有趣的人物真多。但其中最有趣的,要算陳寅恪先生了。你們中誰有好奇心的,可以在秋末冬初的一天,先找一找功課表上‘唐詩校釋’或‘佛經翻譯文學’等科目的鐘點,然後站在三院教室前的過道上等一等。上課鈴響後,你們將看見一位裡面穿著皮袍,外面罩以藍布大褂青布馬褂,頭上戴著一頂兩旁有遮耳的皮帽,腿上著棉褲,足下蹬著棉鞋,右手抱著一個藍布大包袱,走路一高一下,相貌稀奇古怪的純粹國貨式的老先生從對面走行來,這就是陳寅恪先生。”
這是1934年出版的《清華暑期週刊·教授印象記》的有關陳寅恪的一段趣味盎然的文字。此時的清華,有關教授的故事在校園內廣為流傳,在某種程度上,那些學問大家的自身性格魅力要比課程本身更加引人注目。這似乎也是當時大學獲取巨大進步的一個側面表現——校園傳奇的流行證明了校園學術氣氛的自由與師生髮達的想象力。幾十年後,這些當年老清華、老北大、老南開、老浙大的故事經過歷史自然的洗滌後,散發出更令人神往的味道。我們驚異於原來大學是可以這麼好玩,在校園裡的師生原來可以如此特立獨行地生活,師生之間除了上課之外,還可以在生活中進人廣泛地交流。“富有想象力地傳授知識”,這正是英國教育學家懷特海所認為大學教育的最大作用。
這位喜歡和他的學生羅素一起辯論的人,在《教育的目的》中寫道:“大學存在的理由在於:它聯合青年人和老年人共同對學問進行富有想象的研究,以保持知識和火熱的生活之間的關係。大學傳授知識,但它是富有想象力地傳授知識……一所大學若做不到這一點,它就沒有理由存在下去。充滿活力的氣氛產生於富有想象力的思考和知識的改造。”
此時的懷特海正在哈佛大學任教,而哈佛無疑正具有他所推崇的“想象力”。我們在李普曼的遭遇中深切地感知到。1908年正在哈佛讀二年級的李普曼因為不斷在校刊上發表出色的文章而受到注意。這年秋天的一個早晨,19歲的李普曼聽到有人敲他的房門,他開啟門發現一位銀鬚白髮的老人站在他面前。這是哈佛最著名名的導師——哲學家威廉·詹姆斯,他非常欣賞李普曼在校刊上的文章,想用這種特別的方式來祝賀這個前途遠大的年輕人。這個被全體哈佛人敬仰的老人說道:“我想我還是順路來看看,告訴你我是多麼欣賞你寫的關於溫德爾的文章。”從此之後,大學二年級學生李普曼成了詹姆斯家裡的固定客人。每週四上午11點,他和這對夫婦一起喝茶。他們趣味橫生的談話涉及政治、社會、倫理宗教等各個領域。和這樣的智者談話讓李普曼獲得了極大的鼓勵與精神上的收益,他在給父親的信中寫道:“這(與詹姆斯的談話)是我在哈佛的生活中最了不起的事情。”
傅斯年與羅家倫也有類似經驗。1918年,胡適早因“文學革命的種種主張”名滿天下,而在北大,他對中國哲學史的新解也贏得學生的尊重。傅斯年與羅家倫是胡適家中的常客,他們常常在一起討論問題。剛開始時,由於不熟悉,兩個學生還“客客氣氣地向胡教授請教”,到後來,隔閡感消除,師生之間的討論就變成所謂“最肆無忌憚”的了。這段經歷給當時的傅斯年等人帶來了相當大的影響,後來他們創辦《新潮》雜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