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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愕然,花清遠的思想跨度也太大了,春遊跳到詩箋、詩箋又跳到小笙、最後竟又跳回春遊了,這算什麼事啊。
“去桃花多的地方吧,我知道有處山景不錯,不甚出名,卻勝在清靜。”
抱著名人出門,總要考慮再三的,一個不好,就是‘緋聞’纏身啊。程蝶衣剛豎立起來的清名,怕是要被他再毀一次了。
無論哪個領域裡,名聲總是重要的。梨園界的領袖不是誰都能當的。做個名角便好,領袖什麼的,徒勞不得。
程蝶衣出身不好,入進這梨園門第,全靠自己,比不得那些梨園世家出來的人物,有著好教養、好修為,一輩一輩攢出來的戲名,他一切都是靠自己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花清遠也不想程蝶衣做這一行業的領袖,沒得來的‘木秀於林’,以後惹來諸多麻煩,如今這樣,最好不過了。
程蝶衣不耐煩地擺手,“我在和你談孩子,”小笙的事情不解決,他哪有什麼心情說春遊。
“小笙的事,不算事,”花清遠胸有成竹,“你以後就是收一百個孩子做徒弟,都不算事。”
程蝶衣輕嘆一聲,搖搖頭,“一個都夠我頭疼的了,還一百個?我哪有個精力,”又別有深意地斜睌了花清遠一眼,有他,足夠了。至於收徒弟什麼的,全是怡情娛樂了。
程蝶衣的一眼,花清遠很受用。
他忽記起了那日,他去大紅門戲院的後臺給程蝶衣送飯時,瞧見程蝶衣身邊,有個很熟悉的人影,問道:“那個叫小四兒的,不是跟在你師兄身邊學武生嗎?怎麼這幾天對你侍候的,反倒越發殷勤了呢?”
都是關師傅手下的弟子,有不少孩子,學藝之餘,會跑到大紅門戲院來,一覽兩位師兄的風采。順便蹭點藝回去。
其他的,花清遠或許都不記得了,但小四兒,這般重要的角色,花清遠怎麼能忘記呢?不過是見著這孩子,不如書裡戲裡那般纏著程蝶衣,轉而纏上段小樓了,便想著自是沒有後面的事了,他才只當沒看見的。
“是師傅說,他的身段不適合演武生的,叫他學著我些,”
叫小四兒那孩子,學武生還是學花旦,程蝶衣根本沒往心裡去,花清遠問他,他才想起有這麼一個人,順嘴說:“那孩子還是我撿回來的呢,”
“嗯,我知道,”花清遠沉吟了一聲,程蝶衣反而來了興致,“你怎麼會知道,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撿回來,師傅就沒讓說,只有我和師兄知道。”
戲場裡的孩子,沒有幾個正經的梨園世家出身的,人家那樣的門第有自己的成師之路,像他們這種,幾乎都是命苦的窮孩子,哪個都有些不能說的身世,誰也不說,不說便罷了。
“啊?”花清遠愣得都不足三秒,就回了程蝶衣,“誰知道他是你撿的,我說我知道是你師傅讓他跟著你學旦的,你師傅一輩子只培養出你一個出名的旦角,怕是不甘心,但凡長得平整點的,都支到你身邊來了。”險些說了不該說的,露了天機。
“小四那孩子,如今還看不出來,但總是好過你說的平整的,我看著還算清秀,”
自古以來,人們都瞧不起唱戲的,但唱戲這口飯,也不是哪個人都能吃上的。這得祖師爺賞飯,不說臉面如何重要,但你若長得忒不入眼,學旦角怕是萬萬不能的。
像小笙,自己是下了全部心思的。總想著,自己這個當爹的,除了這出戏腔還算湊和,能拿得出手,想傳給他,他卻……哎,他卻是個沒音沒調的。如何也學不會。
程蝶衣想到小笙,沒心思再和花清遠談不相干的人了,轉身就去了堂屋,他得看看他兒子面什麼壁呢,——孩子還那麼小,花清遠這心啊,太狠了。
花清遠卻一把拉住了他,“寵他,是你的事,罰他,是我的事,我不擋著你寵他,你也別擋著我罰他,小灶臺上的首烏鯉魚湯怕是熬好了,你陪我去品品味。”
春天裡,這味魚湯最補了,——強精,補肝腎。
花清遠說完,不由程蝶衣分說,拉著程蝶衣就往反方向走了。
程蝶衣就算再如何惦記著小笙,也扭不過花清遠的勁道。只徒勞地望向堂屋那個方向,心疼得不行。
晚上八點多了,被花清遠強灌著,喝了半碗鯉魚湯的程蝶衣實在奈不住了,“你什麼時候把我兒子抱回來啊?這都幾點了,他晚上飯還沒有吃呢。”
他快要抓狂了,他已經想好了,今兒晚上,定要把花清遠一腳踹下床去,他要摟著他兒子睡。
“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