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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充滿著四月綿綿的春意。
她真是越看越喜歡,彷彿從畫中,看到了花清遠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正望著她呢。
這時,和室的門,被輕輕拉開,一個穿著同色系日本和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用日語喚了一聲‘靜子’,田中靜子看畫看得正痴,並未聽見,直到那男子又喚了一聲,她才忡愣地抬起頭,訥訥地叫了一聲,“哥哥。”
進來的男子,正是她的三哥田中濁三郎。
“嗯,”田中濁三郎應了一聲,脫去木屐,走到了田中靜子的身邊坐下,“在看什麼呢?”
靜子並沒有隱瞞,她指著鋪在地板上的畫,喜滋滋地說:“哥哥,你看,這是花先生送給我的。”
看著妹妹喜形於色的俏臉,“花先生?”田中濁三郎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妹妹嘴裡說的花先生是哪一位,不動聲色地問:“你的那位救命恩人 ?'…'”
妹妹之前發生的那件事,做為兄長,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事後送去的謝禮,還是他同妹妹一起挑選的。
田中濁三郎不覺得對一箇中國人,可有什麼過份殷勤的,哪怕那個中國人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禮到了,節操也就到了。
這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沒想到妹妹竟還惦記著,他又細細瞧了一眼妹妹,那兩頰泛起的春光,在和室明亮的光線裡,異常的明媚,但凡情竇初開過的人,都能看出些來吧。
田中濁三郎心有不悅,感激之情是感激之情,但與其他情愫實在是關聯不上。時值兩國交戰,若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結局就不好收拾了。
他立刻從這小事,聯想到兩國目前的戰勢之中。順帶著,他把目光從妹妹身上挪到地板上攤著的那副畫上,看完後,他立刻開懷地大笑出來。
靜子見著自己哥哥古怪,連忙問自己哥哥笑什麼。
田中濁三郎慢慢收攏笑聲,表情愈發嚴肅起來,他說:“靜子以後不要再去找花先生了。”
“為何?”靜子一聽她哥哥阻止她,一雙極好看的杏眼,瞪得圓了,爭辯道:“花先生是好人,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田中濁三郎微微搖頭,“在你心裡,他怕不只是個好人那麼簡單吧。”
靜子見心事被自己哥哥瞧了出來,桃腮泛紅,微微低下頭去,卻還小聲地說:“那又如何,我很喜歡花先生,他……他很好!”
那一日,她獨自一人甩開保鏢闖去後山,只是為了幾株野草罷了。她是學植物學的,在別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一草一葉,在她眼裡,都是無盡的欣喜,看著看著就會入迷的。
她萬沒想到會遭遇那樣的事。
在那荒僻的小樹林裡,她萬分狼狽,反抗不得,心裡想著一旦遭人汙辱,絕不苟活。她不是武士,沒有榮譽做剖腹之事,但或是懸粱或是飲毒藥,定不給父兄丟臉,自我了斷的。
花先生就是在那個時候,如天神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的,給了她生的希望,也給了她朦朧的、不好說出的意味。
田中濁三郎看著妹妹一臉天真,無奈嘆息,指著那副畫說:“那位花先生是個有禮的人,看出你的心思,也不直接回拒你,只送你這副畫,彼此都留了臉面,你看那桃花落水,水流默默捲走桃花瓣後,不留半點痕跡,他無非是用他們中國人最古典最含蓄的拒絕女子的方法告訴你他的心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田中濁三郎隨同父兄,久在中國,與北平也住了十年有餘。對於中國文化風土瞭解頗深,幾乎算得中國通了。中國話講得同日本話一樣流利,走在市井街頭,都無人能分辨出來,他到底是哪國的人。
“啊……”靜子被兄長說得失魂落魄,不敢置信,“不,不是的,不是兄長說的……”幾欲哭出來了。再去看畫裡的桃花流水,誅心一般。
“是與不是,兄長替你一問聲吧。”
若沒有這副畫,他只當那位花先生就是普通的中國人,無二樣罷了。看到了這副畫後,他忽然對那位花先生感了幾分興趣。
他微微攏起的眉,壓著漸漸收聚的目光,炯炯如炬,竟比各室裡那盞明亮的燈,還要亮上幾分了。
田中濁三郎說到做到,第二日就叫來了心腹親信,去打聽花清遠。
原還以為要等個半天一天的,哪曾想,他剛開了口,那位姓趙的心腹親信,馬上接話道:“花清遠?大佐閣下,認識花清遠?”
像姓趙的這幫子人,都是久混在北平街頭巷尾的,北平淪陷後,最早地投降給了日本人,做為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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