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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的張大夫到了以後,給花清邁診了脈、包紮了傷口,又囑咐了幾句要如何照顧才穩妥。花清遠奉上診金,叫小凳子親自送張大夫。
花清邁是在第二日的上午,才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小雪誰勸也不聽,一直守在花清邁的床邊。
花清邁睜開眼睛,就看到小雪睡在他的肩膀旁。他微微一動,小雪立刻抬頭,哭腫如桃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線,卻還不忘記問他,“哪裡不舒服?”
花清邁只覺得嗓子乾啞得像冒火一般,張了張嘴,怎麼也沒有說出一句來,只好像經歷了一場生死,如今再見到妻子,雙眼不自覺地溼潤起來。
梁雪見花清邁流出眼淚來,她的眼睛也發起澀來,只是哭得太多了,淚都流不出來了。
正這時,剛吃過早飯的菊仙,端著一碗粥進來,見著花清邁睜眼睛了,驚道:“四兄弟,你醒了?”又衝著外面喜道:“四兄弟醒了,四兄弟醒了。”
外間守著的程蝶衣和段小樓,一個手裡拉著一個孩子一個懷裡抱著一個孩子,一起從門口擠了進來。
菊仙已經把粥碗放到小桌上,輕撫胸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又催促著梁雪,趁熱把粥喝了。外面灶上,還有給花清邁熱著的雞湯。
花清邁嘶啞著嗓子,好一會兒才說出,“老……老六……老六呢?”
他這一問,滿室的寂靜,誰敢告訴他,今天花清遠已經去日本憲兵隊上班去了。
最後還是小雪抹著眼睛說:“邁哥,以後萬不可再浮燥做事了……”這次能把命撿回來,實屬僥倖了。
花清邁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他只是疲憊地閉上眼睛,抿起的唇卻帶出一抹堅毅來,——說心裡話,他並不後悔的。他是可以為了自己的國家獻出這條命的。
在一家人都為了去日本憲兵隊報道的花清遠擔心時,花清遠卻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麼可不適應的,又不是抓他來喂狼狗,
日本憲兵隊裡不只他一箇中國人,他的到來,田中濁三郎還特意為他開了一個小型見面會,面對著一屋子心懷鬼胎、皮笑肉不笑的漢奸鬼子,花清遠笑得很自如。
隨後,田中濁三郎把他按排到了,距離田中濁三郎辦公室不遠的一處單間。以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翻譯的身份,還能撈到一處單間,花清遠表現得很惶恐。
等著花清遠他們都出去後,田中濁三郎與留下來的他自己的親信小井少佐,並肩站在辦公桌幕布後面,那張北平城防圖前,指點了部屬後,田中濁三郎示意小井可以出去時,小井卻沒有動。
田中濁三郎用日語與小井交談著,“有什麼話,問吧!”
“花清遠,”小井猶豫著說出這個名字後,又試探著問,“大佐似乎很重視他,他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田中濁三郎扔掉手裡拿著的鉛筆,嘴角抹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他別有深意地說:“你不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嗎?”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難得碰到一個勾引他趣味的人。
很有趣?小井回想了一下今早與花清遠短暫的接觸。
那是一張風輕雲淡的面孔,看不出一絲半毫的喜怒,只覺得古井無波,一眼望不到深淺,但絕對與‘有趣’這個詞聯絡不上。
“是啊,他為人處事,都很有趣,”田中濁三郎並不深說,想起小井剛才說的話,反問道:“你覺得他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這個,屬下不好說,”小井也說不出具體證據來,只覺得花清遠這人太淡定了,“大佐你看他會不會是□分子?”
關於這一點,田中濁三郎想都沒想,立刻否定小井,“他絕不是□,你可以不用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了。”
沒想到田中濁三郎會如此斷言,小井不服氣地問道:“大佐為何這般肯定?”
田中濁三郎悠閒地翹起二郎腿,“他和程蝶衣的事,是真的,不是風言風語。”從這段時間,他妹妹每每回家鬱悶的訴說來看,花清遠和程蝶衣很恩愛。
小井沒有田中濁三郎瞭解花清遠,他疑惑地問道:“程蝶衣?”
“一個戲子,男戲子,”田中濁三郎特意強調了‘男’字,“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什麼主義可信的。”
他還想說的是沒有哪個黨派能容得下他。他與程蝶衣這段不被世人所容的情感,已經為他斷送掉許多世人眼裡的名利前程。這難道不是很有趣嗎?
小井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他喜歡男人 ?'…'”
田中濁三郎認真地點頭,“所以,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