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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嫣心裡咬牙,面上不露聲色,淺笑道:“我倒有些羨慕你了,原本想著分管家事能為祖母和母親分憂解難,這上手了才知道管家的辛苦。你倒是偷懶耍滑,只跟在大姐後面,也不用出幾分力,大姐可是辛苦了呢。”
“原本府裡窖藏的冰已不多了,我原本想著叫把各房份例縮減下,好對付過這酷暑去。冰不夠我倒還能過,只是祖母和母親那裡縮減不得,怕是……”
明秀用了一隻竹籤扎著一塊兒水蜜桃,嚐了嚐,果然很甜。
沈明嫣見她不應聲,心裡只覺得會在她這裡碰個軟釘子,面上依舊掛著端莊的笑容:“我想著咱們年青些,即便縮減下份例,湊活下省出來,怎麼也不能讓祖母和母親那裡缺了冰去。我原想讓底下人過來同你說,又怕你有誤解,就親自過來開解下,希望明秀你理解我管家的難處。”
明秀不接話茬,反而疑惑道:“府裡冰不夠了,怎麼不向外面買?”
沈明嫣一噎,拉拉雜雜的說了一通不好買,買不著的話來,復又道:“陸表哥認識的人多些,不知有什麼門路可買到冰的?到時候借了你的手送來,不僅能解燃眉之急,也教祖母和母親欣慰你的孝心不是?”
明秀柳眉橫豎:“奇怪了,人家能買到冰,偏到了咱家就買不著,難道咱們家連個能幹的買辦都找不出來了!還有二姐這話裡頭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家大表哥還成了給你跑腿辦事的奴才不成?世家子弟哪會親自去做這些商賈之事,平白辱沒了身份,還被人詬病!”
漲紅了臉:“原本我還羨慕二姐能說動父親開了家酒樓,可如今聽了古嬤嬤的話,方知道哪有正經閨秀出去拋頭露面從事商賈賤業的道理!祖母也訓了你,難不成二姐忘記了?憑的又想讓我表哥也跟著自降身價了?二姐也忒不厚道。”
——聚芳樓的事原本是瞞下沈母和沈夫人的,出面打理的是趙林——趙姨娘的哥哥。可裡頭出謀劃策的是沈明嫣,這事被沈母知道,沈母勃然大怒,連沈厚德也吃了掛落。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如今被明秀直接戳破,沈明嫣面色刷白,難掩尷尬。
拂柳站在後頭,眼觀鼻鼻觀心,耿直是福啊,少爺。咱家姑娘就按你說話表面意思來,表示那些彎彎道道的咱聽不懂,耿直的把話堵回去,瞧瞧二姑娘臉都白了,別暈過去啊——
沈明嫣臉色蒼白,垂眸低首間盈盈妙目迅速聚起了濃濃水霧,委屈道:“我也只是一番孝心,怎的到明秀嘴裡就成了這般意思,你若是不願去說就直說,何必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來?”說著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匯聚成珠,壓抑的嗚咽聲飽含了十足的委屈。
明秀呲牙:“你委屈什麼,我還為大表哥鳴不平呢。算了——大不了去問問他家裡冰窖還有沒有多餘的來,就算少了我的,也不能讓祖母和母親為點子冰受罪。”說著吩咐拂柳去傳話,還不忘給沈明嫣說一聲,她可不想再鬧出一出私自出門的罪名兒來。
陸旭堯那裡早得了明秀的信,眉飛色舞的讓下人收拾出一車冰送來,直接到沈母那裡,押車的婆子賠笑道:“原我們府裡主子少,冰儘夠了,這不我家少爺得了表小姐的信兒便直接勻一車冰來,說是給表小姐的長輩們用,也讓表小姐借花獻佛表一回兒孝心罷。”
表孝心,只給長輩用。
小輩是用不得的。
直接略去沈明嫣不提,將功勞全表到明秀身上,等沈母細問還能挑出沈明嫣管家不利的錯來,何樂不為。
事情還沒有完。
這一日,恰是全家聚餐的日子。
沈母當中坐,沈厚德和沈夫人分坐兩側,挨著沈厚德的是趙姨娘,餘下兒女圍繞,大家一道用晚飯。
食不言。
等用過晚飯,吃茶時,沈厚德轉眼看到精神不濟的沈明嫣,對著沈明雅有些不滿道:“明雅頭回管家,難免有疏忽,可剋扣明嫣的份例是怎麼回事?”
說完,滿桌寂靜。
沈母將茶碗放在一旁,淡淡的掃了一眼沈明嫣,轉眼看向沈明雅:“怎麼回事?”
沈明雅先是驚詫,然後不慌不忙道:“孫女幫著管家,雖不能像母親管家時那般盡善盡美,可萬事都是按著章程走的,實在是不明白明嫣這兒是出了什麼事?如今父親問起,明雅實在惶恐,難不成是下人偷奸耍滑了?不如把方嬤嬤叫上來,說明白,不然這管家不利的罪名兒明雅可不敢受啦。”
一番話有理有據,就是沈厚德的不滿也淡了些,讓人差了方嬤嬤過來。
主子們吃飯,向來奴才在外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