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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太后垂簾聽政,改次年為德祐元年。自襄陽淪陷,胡虜渡江,德祐二年,臨安失守,陛下北狩不返,益王、廣王先後繼位稱尊號,乃取《春秋》喪君有君之義,代陛下守大宋三百年之社稷,卻又先後崩殂。然而今日陛下仍是天下之共主!中原仁人志士,無不渴盼陛下重登大寶,御宇華夏,親率王師,掃除胡虜。昔日陛下渡江北上,李庭芝、苗再成等曾謀奪還聖駕,惜乎壯志未成。後來韃主忽必烈封陛下為瀛國公,囚禁陛下於虜廷,常州團練使武修文與臣等聯絡江湖豪傑,數次要闖宮救駕,卻都功敗垂成。偽元至元二十五年,忽必烈徙陛下於烏思藏薩卡寺,又放出假訊息,令人以為陛下在漠北和林,第二年,三十三名中原武林高手赴和林救駕,竟被一網打盡,無一倖免。中原義軍,至此遂衰。”
“總算天不亡我大宋,修文與臣等經過數年打探,終於得知陛下所在。於是舉家不辭萬里徙入崑崙山中就近居住,修建山莊,儲備武器糧草,備極艱辛,都是為奉還陛下所設。三十年來,臣等在吐蕃、西域、蒙古各地伏下多條耳目,打探訊息,以便伺敵不備,救陛下脫離虎口,然後還駕中原,復我大宋江山。這幾十年的心願,今日終於達成了第一步!”爺爺激動萬分,一氣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麼多。
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十年來,我們朱武連環莊在崑崙山中的一切,都是為了救這個末代皇帝、苦命天子脫難。這個小皇帝好像叫趙顯,他的事蹟,家裡人一直含糊其辭,以至我一時沒想起來還有這人。去年楊逍和我們閒談時,曾經提到過幾次,據說他四歲當了皇帝,六歲就被元兵抓了,帶到大都。後來一會遷到蒙古草原,一會又送到烏思藏,還有人說在極西的斡羅思國,最後誰也不知道在哪裡,最近二十年更是訊息全無,都以為他早就死了。想不到卻一直住在南面不遠處的薩卡寺,而爺爺、武爺爺等人對他的行蹤其實一直了如指掌,但是此事過於重大,所以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對其他人都保密。
爺爺說完這麼多話後,伏地不起,等著那番僧,不,陛下的金口玉言。我的心也怦怦跳著,不知道他會說什麼。對他的不滿怨恨也都消解了,不管怎麼說,這可是曾經當過皇帝的天潢貴胄啊。
皇帝卻惘然搖了搖頭,說:“你說的……是……什麼,我……不懂。我……不是……皇帝,是……喇嘛。”
皇帝不是皇帝,皇帝只是喇嘛。
爺爺大概做了太久一見到皇帝,對方就立頒殊封,任命他當大元帥大將軍,指揮各地起兵,恢復大宋的美夢。見皇帝反應呆滯,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隔了半晌方道:“微臣回天乏術,救駕無能,以致陛下陷身西蕃四十餘年,當真罪該萬死!然而陛下是堂堂華夏之主,豈可奉夷狄之教,而忘身世之本?歷代先帝在天有靈,還請陛下三思!”
皇帝仍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忍不住插口道:“爺爺是說,你是漢人的皇帝,又當什麼喇嘛了?不怕祖宗怪罪麼?”
爺爺喝叱道:“齡兒,沒規矩!聖駕面前豈容你放肆?”
但皇帝聽懂了,卻不知怎麼表達,勉強比劃著說:“我……知道……我是漢人,當過……皇帝,但是……我也是……比丘……和尚……是……出家的。出家……出家就是……什麼都不要,佛法裡說,漢人……回回人……蒙古人……都是……一樣的,區別……都是執著……假的……阿彌陀佛!”
爺爺又是驚訝,又是失望,一時說不出話來。我從小就天天被教育莫忘亡國之痛,一定要驅除韃虜,還我河山,聽了這話就來氣。這話要是個普通人說的,早就一腳踢飛了。可惜,這位還偏偏是漢人的皇帝,我雖不似爺爺那般敬若神明,卻也不敢動手。想反駁他兩句,又看他連漢話都不會說,和他說話沒啥意思。
最後爺爺道:“陛下甫脫大難,尚未康復。微臣不敢久擾聖躬,請陛下先行安歇,擇日再叩見不遲,過一會兒微臣再送湯藥和午膳來。”磕了個頭,拉著我退了出來。又吩咐一個僕人在門口看著。
我跟著爺爺到了一間書房,爺爺厲聲道:“齡兒,你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了!”
我心下一凜,不敢隱瞞,便將大哥遇害的經過大略一說,其中涉及多少前因後果又都暫且略去。只說大哥帶我們回莊,被青海派在路上冒充明教的伏擊,如何生擒了晏紫峰,又如何被他矇騙,以致大哥被殺。又說我最後如何哄騙晏紫峰吃下毒藥,讓他一命嗚呼。爺爺聽到大哥之死,忍不住老淚縱橫,聽我說終於殺了晏紫峰,露出寬慰的神色,拍著我肩膀道:“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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