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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果然不以為忤,笑著應答:“我叫燕冬,夫家姓丁。”
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懷王還有些猶疑,可是當那句家姓丁也落入耳中之後,他便十分肯定了。
這位燕冬他從前雖然沒見過,卻也沒少聽聞過。她是燕國公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也是燕馳飛的親姑姑,嫁給了丁家二公子。
丁家雖然比不得燕國公府顯赫,但丁大人在朝中也十分有威望,所以懷王雖然一直在外奔波,卻也聽說了丁二公子去世的訊息。
因此也格外不明白,為什麼應當在為亡父守喪之中的燕冬會出現在他身邊。
可這涉及了別人的私事,倆人頭一次見面,對方又未必認得他,貿貿然開口詢問實在非常失禮。於是懷王索性略過不提,只是問她:“是丁夫人救了我?”
燕冬點了點頭,先糾正他:“我夫君已經不在了,你還是叫我燕姑娘吧。”
這話說的真是有些奇怪,即便第二公子已經去世了,可是他們的夫妻關係卻不會因為這樣改變,再怎麼看稱呼他為丁夫人,也不是錯的,為什麼燕冬卻非要強調讓他叫她燕姑娘呢?
懷王正納悶著,就聽見燕冬繼續說下去:“傍晚的時候我們在河邊休息,正好看著你順著河水飄了過來,我的丫頭裡有一個水性非常好,便把你救了上來。你的運氣好,身上只是一些皮肉傷,最嚴重的是嗆了水,不過現在應該也沒事了。你是要回進京嗎?如果是的話,和我們同路,正好可以一起走。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以在下一個城鎮放下你,你可以買一匹馬或是僱一輛車去,再請一些護衛護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燕冬性情十分爽朗,說話坦誠沒有保留,因此懷王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似乎知道自己是誰。
“燕姑娘,你認得我。”他問。
燕冬說:“確切的來講我認得的不是你,而是你頭上那頂金冠。那是你十五歲行冠禮的時候燕馳飛送給你的禮物,是在晉京最好的金飾鋪子定做的,上面的花紋紋路的圖樣我還幫忙馳飛改動過。不然的話,我們只有幾名女子,也不可能帶著你一起趕路。”
懷王笑了,難怪燕冬連問都不問,就確認了自己的身份。冠禮時收到的禮物意義重大,就算他自己不用也不可能送給別人,除非是擺明了要給燕馳飛難堪,而他顯然沒有任何理由去這樣做。
而若不是他恰巧帶了這頂金冠,讓燕冬認出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自己還不定會遭遇什麼。懷王只覺得這世界上的緣分真是說不出的奇妙。
也因此笑的更加開懷。
先前兩人說話時,聲音都刻意壓低,這會兒笑起來有些收不住,驚動了車外的人。
一個圓圓臉,大約十□□歲的小丫鬟推開車門探頭進來,問:“二姑娘,他醒啦?有沒有說他到底是誰?怎麼會掉進河裡的?”
“就你最愛瞎打聽。”燕冬一邊說一邊把她推出去,“天黑難行,好好幫著如星看路。”
說罷關好車門,轉頭悄聲對懷王說:“我怕你是遇到了什麼事,不方便對外透露,所以並沒有跟他們說你的身份。”
她這樣體貼周到,懷王自然謝過又謝。
然而,對燕冬來說,這件事卻不僅僅是幫助了別人那樣簡單。
燕冬比姐姐燕秋運道好,沒有經歷過家中貧窮困苦、四處逃難的日子。她出生時,燕家在福建已是豪富,又很快與長兄燕靖團聚,從富商之女一躍成為國公爺之妹。生活品質本身的改變說不上多大,但商戶女和勳貴女之間的身份差別有如雲泥。因此,燕冬成長的過程裡不只是衣食無憂,還可以說是眾星捧月。
不過,這並不等於她可以隨心所欲。
事實上,燕冬從未真正在關於自己的重大事情上拿過主意。
她從小活潑外向,想和父親學經商,想和哥哥學功夫。可是大家閨秀規矩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能見外男,經商自然不行。而燕老夫人雖然嘴上嫌棄大蔣氏的貴女身份,實際上卻也立志把小女兒培養成標準的貴女,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少也要拿得出手。學功夫,簡直不能更粗魯,一票否決到底,連商量都沒得再商量。
到了成親的年紀,相看的人選都是兄長與母親提前過濾過的,他們覺得誰好就是誰。幸好丁遠山性情溫和體貼,夫妻成親多年一直相敬如賓,連吵架都難得吵一次。
在家從父(兄),出嫁從夫。丈夫死後燕冬該當如何,又是丁遠山一早安排打算妥當的。漏夜逃離丁家,說是燕冬拿的主意,實際上為了遵從丁遠山的安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