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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提前回宮。
孟珽當時隨行護駕,親身經歷過,才真正知道危險。
城門把守得再嚴,不過添一個小隊,十來人而已,管得了什麼事。
父親離家前往駐地時曾說:“如今家中只有你一個男兒,便要擔負起全部責任來,祖母、母親、伯母、還有妹妹們都要依仗你生活了。”
他那時拍心口保證過的,卻沒能真正做到。
臥房裡燈火煌煌,亮如白晝。
商太醫正聚精會神地為孟老夫人施針灸。
他的金針收在蛇皮製成的套袋中,解開繩結,便能整個平展開來,裡面每支針都有獨自的卡扣。
藥僮捧著它侍立在床邊,另有兩個丫鬟手執燭臺,一個在床內,一個在床下,負責照亮,商太醫要求兩人角度必須拿捏好,每逢他下針時針下不能出現影子。
孟珠和萬氏坐在對面矮榻上,兩人緊緊挨在一起,手臂互相挽著,似乎唯有透過這樣親密的姿勢才能從對方身上汲取力量支撐下去。
這夜是前所未有的長,長得讓人幾乎以為天不會再亮。
然而再長的夜也終會過去,天邊泛白時,商太醫收了針。
他年紀不輕,已有五十來歲,鬚髮皆白,身材枯瘦,忙碌整夜精神難免不濟,眼睛下能看到淡淡黑青。
“若是天黑前能醒來,便可再繼續施針,雖然有可能恢復不到和從前一樣,但性命是保住了。但若明日天亮前還未醒……”
商太醫沒有說完,眾人卻已明白,那便是無藥可救了。
與漫長的夜相比,白天的時間竟然那樣短,彷彿紅日剛剛東昇,便滑過天空緩緩西沉。
萬幸的是孟老夫人在天黑前醒了過來。
然而她口不能言,四肢也不能活動。萬氏喂她喝藥時,她就眼睜睜的看著坐在旁邊的孟珠,一個勁兒流眼淚,嘴裡嗚嗚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萬氏和孟珠都跟著一起哭。
孟珠萬分內疚。
前世裡直到她出事時,孟老夫人還十分康健,除了一些老人家常見的小毛病,其餘皆無大礙。
孟珠怎樣也想不到,這件事竟如此嚴重地損傷了祖母的身體。
她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第14章 對錯
第十四章:對錯
三天後,官兵在臨縣渡頭抽查過往船隻時,發現一艘商船內有夾層,暗藏了十餘名妙齡少女,因而牽出一樁擄人販賣的官司。
之後,少女們全部被送回自家,孟珍也在其中。
她平安歸來,並沒有吹散籠罩在孟公國府上空的陰霾,反而倒是更添了一樁難事。
晉國的民風其實十分開放,寡婦與和離女子再醮甚為平常。
但這種寬容並未惠及在室女。
在百姓眼中,婚前失貞和正常嫁人後身非完璧完全是兩種概念。後者只是命苦、姻緣不順,值得憐惜同情。前者卻是女子德行有虧,輕則受人非議難覓姻緣,重者甚至可由宗族以私刑處置,不會有人過問。
孟珍被拐走多日後才尋回,雖然她身體上並沒受到真正的傷害,但誰會信呢?又不可能去眾人面前分辨。難不成站在大庭廣眾,由女子自己,或驗身婆子,高呼:“我(她)身子還是乾淨的。”
此舉能否取信旁人尚未可知,但更進一步成為街頭巷尾的笑柄卻是肯定的。
孟珍的名聲已經毀了。原本好好的一個姑娘,又有才名在外,說親根本沒有絲毫難度,這會兒竟連出門都會受人指點,再想覓如意郎君,根本是做夢。若非想借國公府之勢到不要麵皮的程度,只怕閒漢鰥夫都未必願意娶她。
孟珠的目的達到了,可她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七月的後半個月裡,她一直與母親一起,親自為祖母侍疾。孟老夫人恢復得很慢,直到月底時,只能口齒不清地說幾個單字,無非是好、不之類的,像嬰兒一般勉強與人交流一些簡單的意願。
開學那天,孟珠回到書院,誰也沒見,最先去了燕馳飛的院子。
夫子又不像學生需要報道,自是回來得較晚。燕馳飛跨進院子就看到孟珠坐在葡萄藤下發呆,半個月不見,她清減不少,神情也是懨懨的,見到他欲言又止,仍是滿面愁容,也不像從前那樣對著他總是興奮得兩眼放光。
燕馳飛以為孟珠是為了祖母生病的事,他詳細詢問了孟老夫人的情況,又安慰她:“你們當時請了商太醫,這決斷非常正確,有他在,假以時日,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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