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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憲忠莫屬,李茂升其為扶余節度使,領軍鎮守原渤海國扶余府及遼東勿州,是為溝通遼東和龍泉的橋樑。
李茂破格擢拔錢多多為安遠節度使,安遠節度使統轄原渤海國安遠、安邊、東平、撫遠等地,都是既邊遠又窮苦的地方,終年要跟不開化的蠻人打交道,故而錢多多雖然躥升數級卻無人跟他計較,因為誰都知道他的這個節度使是個地道的苦差事,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的。
時當十月,渤海地方已經寒意襲人,各軍除留守鎮撫地方的,其餘皆陸續開拔回遼東。
第643章 清理門戶
軍人載譽歸來,另一些人卻憂心忡忡向東而去,渤海國滅亡後,國王以下親貴重臣盡落入右廂之手,嚴刑拷問後,那條隱藏在渤海和新羅之間的暗線就浮上了水面,這條線上串了一連串的珍珠,個個熠熠生輝,真是晃瞎了李茂的一雙好眼。
李茂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追隨他崛起於遼東、稱霸北國的功勳元老們為何忽然之間都奇蹟般地站在了他的對面呢。
李茂不想再見他們,又忍不住想去當面問問,問問他們為何這樣對待自己,背叛自己與渤海、新羅搞地下交通到底圖的是什麼。
好幾次他都已經吩咐了石空去準備,臨到走前又反悔了,他不知道自己見了他們之後該說些什麼,他們對自己所作所為皆已供認不諱,又有渤海方面的口供、往來信函做印證,鐵證如山,還有什麼好問的。
但李茂還是忍不住地想去親口問問他們,以了卻心中的疑惑,最後一次,他已經騎上馬走出一里地遠,隨行的韋相成卻忽然從馬上栽了下去,躺在冰冷的青石街面上抽搐了兩下便不治身亡,他的兄弟韋觀海早在三個月前也是一頭栽在幽州的街面上,一命嗚呼的。
他們都才不過是三十出頭的人,風華正茂。他們追隨李茂許多年,算不得很親密,但一直忠心耿耿,他們不算是什麼有能耐的人,卻一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兩兄弟的英年早逝,讓李茂感到了世道的無常,人生的苦短。
田萁即將啟程去渤海,她是奉命去整頓糜爛透頂的右廂駐渤海分臺。李茂已經授予她全權,以她的個性不殺個血流成河絕不會罷手。
李茂望著她,心裡忽然生出一股悲涼,不知不覺間她也成了自己的路人,舊日的那點情緣如今早已隨風蕩盡,剩下的只有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
李茂深吸了一口氣,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向坐在他面前的部屬面授機宜:“要給活路,允許回頭是岸,慎殺,最好不殺。”
田萁冷硬地回道:“不殺,渤海難平,負心之人,留之何益。”
李茂皺了皺眉頭,忽然感到胸堵、煩躁,於是起身來,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草亭,他裹緊了披氅,沒有上馬,而是選擇步行回城,走了幾步,又嫌這樣太耗費時間,於是仍舊爬上馬背,打馬回城。
回城後喝了幾杯暖酒,心依舊覺得堵的慌,他忽然又念起田萁的種種好處,把他們從初見到成為夫妻中間的點點滴滴回憶了一遍,慢慢的心也就軟了,忽然就覺得自己不該把她視作路人,她所做的自己雖然很不喜歡,但說到底她還是站在維護自己的立場上,粗暴地把她只當成是合作伙伴對她來講有失公允。
於是,他終於下定決心去見一見那些他一直迴避不願見面的熟悉的敵人,去搞明白他們為何要甘冒風險站出來背叛他。他李茂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惹得他們不惜以背叛來背叛他。
如果他們能說出讓自己信服的理由,他會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那些人中地位最高、資歷最老的莫過於趙光良。
田萁和內保處聯手查明趙光良正是撮合新羅和渤海聯手的罪魁禍首,這一點也被急於和大唐恢復正常關係的金秀宗所證實,更重要的是趙光良本人也供認不諱。
李茂提著食盒走進陰冷的大牢,掌固接到通知後,已經在趙光良的單人囚室內加了兩個火盆。在這陰冷潮溼的監獄裡,此處倒是一處溫暖的世外桃源。
牢子將李茂食盒開啟,將飯菜和酒擺上,然後恭敬地退了出去,隨行的衛士隨即接管了這一監區,防止李茂和趙光良的最後談話不會洩露出去半個字。
趙光良使勁地搓搓手,等手暖和了,這才操起筷子來,不言不語,夾起幾塊鹿肉放進嘴裡,美滋滋地嚼著,又端起李茂給他斟的酒喝了兩口。
酒肉入肚,身體漸漸暖和起來,趙光良忽然放下筷子,低著頭,等著李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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