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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王氏。
她那房間的帳子本是王氏這屋的,秋剛起,王氏怕夜間仍有蚊蟲叮咬,執意將自己房間的帳子卸下來,掛到靈芝房去,自己則只留了薄薄一層綃紗。
王氏總是這樣,雖不能為她在安家爭取到更多東西,卻總會把所有的最好的給她。
冬日廚房端來冷湯,她便親手端著碗放在炭盆子上烤熱。
一日下雨,送來了還混著泥水的剩飯,她扒開飯皮,將中間乾淨的米粒撿出來留給靈芝。
她們倆的冬衣,總是延後送來或者一冬都不見影,王氏便用自己舊衣,親自動手為靈芝縫製。
一個嫡女,母不喜,一個妾室,夫不顧,都似被安府遺棄之人。
靈芝想到往事種種,眼睛一酸,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王氏似有覺察,動了動,睜開眼睛,待凝神看清了身著單衣立在床旁的靈芝,唬了一跳,忙坐起來,手探出帳子將她往床上拉。
“怎的起這麼早,衣裳也不穿,你看你,手都是冰的,凍壞了可怎麼辦?”
王氏給靈芝裹進被子裡,又用手不停搓著她冰涼的小手,心疼又嗔怪地看著她:“可是不習慣?要不今晚上姨娘這兒睡來。”
靈芝咬著唇,像小時候那樣,將頭探進她懷裡,似貓兒般蹭了蹭。
真好,她不是魂,王氏也不是。那那些記憶,是夢嗎?
王氏屋中從不點香,她懷中是帶著微暖的汗氣與女人最溫柔的氣息,是讓靈芝最熟悉和安全的味道。
王氏攏了攏靈芝一頭黑鴉鴉的散發,帶著寵溺笑道:“可還像個小女娃一般,再過兩年就是該說親的大姑娘了。”
靈芝輕輕地“唔”了一聲,努力止住漫出的眼淚,不讓王氏覺察到自己的異樣。
“我是不是吵到您睡覺了?”
王氏攬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輕拍著,帶著笑意道:“傻丫頭,姨娘陪著你,你再眯會兒。”
對王氏來說,與其說是她陪靈芝,還不如說是靈芝陪她。若不是這個玉琢般的小人兒,這大宅中十年,她真不知該怎麼熬過來。
漫長的清冷歲月中,靈芝給她添了太多歡笑和樂趣,她是真心將她當作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般疼著養著護著。
也憐著。
她是可憐人,這小女娃,比她更可憐。
有母猶無母,有家似無家。
靈芝依然趴在王氏懷裡,賴著不肯起,看起來像是撒嬌,心中卻琢磨著夢中的事。
不管那些記憶是不是夢,靈芝有一點很清楚,就如同真的活了那一世一般,她的心,再不是十歲小女孩的心思。
不過一夜沒睡,那熟悉的香味讓她格外安心,竟真的沉沉睡去。
☆、第三章 似夢還真
待她醒來時,王氏正端坐在銅鏡前,由菊芳梳著頭。
“醒啦?”王氏從鏡中看到她爬下床來,笑著道:“趕緊讓菊芳給你梳個漂亮的垂髫,一會兒廷雅就該來了。”
菊芳伺候完王氏,再服侍靈芝梳洗更衣。
姑姑回安家,母親應氏照例是不會讓她們去前院見客的。
只是姑姑的女兒蘇廷雅,一定會來找她。
廷雅長她兩歲,是在她三歲那年,隨姑姑搬回新安郡安府的,她和哥哥蘇廷信,都愛找靈芝玩耍,也時時護著她不受毓芝和敄哥兒欺負。
不過只住了四年,蘇老爺赴京任大理寺少卿,她們也隨著入了京。
小令捧著食盒從院外回來,興沖沖一路小跑:“姨太太,姑娘,今日朱嬤嬤給了一碟翡翠蝦仁燒麥!”
王氏喜道:“可是因為姑太太回來準備的麼?”
靈芝卻一凜,渾身瞬間爬滿雞皮疙瘩。
翡翠蝦仁燒麥,她記得!
在她夢中,就是這日,小令也是這樣帶回一碟翡翠蝦仁燒麥。
她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因為她當時特別開心,食盒還沒開啟,那油浸浸的香氣就盈滿鼻端,勾引得她肚裡的饞蟲直往外拱。
可當她大口吃到嘴裡的時候,卻一口吐了出來,鹹到發苦。
她就知道,朱嬤嬤怎會那麼好心,想來是手一抖灑落了鹽,與其扔掉,不如塞到她們這裡來。
靈芝看著小令喜衝衝地將兩碗小米粥並三樣醬菜放到桌上,再小心翼翼取出一個潤瓷紋花枝四方小碟,碟子裡三枚綠瑩瑩似菱角的燒麥靜靜躺著。
她的夢裡,吃到那燒麥的那一日,還發生了一件事,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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