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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芝仔細地豎起耳朵聽,也沒聽明白。
翠蘿在一旁插話:“他好像在說水!”
靈芝才恍然,他定是在這裡一夜一日沒吃過東西。
忙吩咐小令與翠蘿分別準備去。
小令拿來草藥、棉紗、衣被等物,翠蘿則去廚房端了熱粥並小菜。
靈芝對鮮血的承受力比小令與翠蘿好點,畢竟她是見過了一顆頭顱瞬間從面前飛過的人。
她親自動手,拿棉紗沾清水將那人傷口洗過幾遍。
好在傷口不深,觸骨及止,沒有傷到骨頭。
再拿止血消炎的草藥灰撒在那人傷口上。
那人顯然是個硬漢,全程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在那藥灰觸到血肉之時,也只是身軀微顫。
靈芝滿心敬佩,此人敢於皇宮之中刺殺使團的人,又能在侍衛巡衛的追捕中逃脫,必是身手非凡。
清理完傷口,小令給那人身下墊了個大大的迎枕,讓他能稍稍直起身子來,又給他一勺一勺餵了粥。
一碗粥見底,那人臉色已明顯緩了過來。
靈芝這才鬆了口氣:“壯士請放心,這裡暫時安全,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晚上再來,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那人抬起眼看著她,一雙眼似鷹般鋒利,毫不客氣說了聲:
“多謝,帶壺酒來。”
靈芝點點頭,帶著小令與翠蘿離開。
晚膳過後,靈芝親自提了食盒,還有一壺濃濃的高粱烈曲。
小令一手打著燈籠,一手提了個炭籠子。
主僕二人再往煙霞閣來。
自柳姨娘出事之後,這片地方已成晚庭禁忌之地,根本沒人經過,是以二人也比較放心,一路踩著雪過來,除了兩個送膳的婆子,再沒遇到其他人。
靈芝讓小令放下炭籠,再出去守在門口。
到了屋內,親自給那人擺上碗筷。
那人開啟食盒一看,幾碟肉菜,還有幾列烤羊排,微微一笑,看起來兇厲的臉柔和了幾分:“姑娘去過樓鄯?”
靈芝搖搖頭:“不曾,但我小叔去過,他教過我樓鄯語。”
那人也想著,這小姑娘看起來是貴家千金的模樣,不像是出過遠門的女子。
點點頭,先擰開酒壺,直接提著壺,壺嘴對口一通猛灌。
“嘖—!”那人灌了四五口,方放下壺,滿足地咂咂嘴:“雖不夠烈,在中原來說,還算可以。”
靈芝早習慣西疆人大口喝酒的習慣,不以為奇,待他用完膳,方道:
“敢問壯士姓名。”
“穆可達。達烈善。多古。”那人顯露出豪爽本色,抱拳道:
“多謝安姑娘救命之恩!”
穆可達,靈芝在心頭咀嚼著名字,聽起來很耳熟,上一世,她上一世應該在哪兒聽說過。
對了!
她想起來,在她到樓鄯的後一年,據說在西番與樓鄯邊界出現了另一支新崛起的遊族,那領頭之人似乎就叫這個名字,穆可達!
難道是眼前這人?
靈芝壓下狐疑的心思,直入正題:
“我救你,是因為我希望拜託你做一件事。”
那人並不問是何事,舉起未受傷的左胳膊拍拍胸脯:“姑娘只管說,救命之恩,生死以報!”
靈芝坐在炕對面的八仙椅上,先問他道:“你為何會在大周皇宮之中?你想殺誰?”
穆可達垂下頭,雖看不清他臉色,但靈芝感受到一種異常深重的戾氣。
“我要殺庫克提亞!”
“四王子!”靈芝訝異出聲。
庫克提亞是樓鄯國王的第四子,也是當年掀起樓鄯宮變的人!
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哥與父親,將整個樓鄯幾乎毀於一旦!
穆可達見她知道四王子,也頗有些意外,抬起頭來,點點頭,看著靈芝道:“我是西番那支族人,住在滄海北邊綠洲的丹達草原上。”
滄海!丹達草原!這都是靈芝上一世曾經去過的地方!
陡然聽他說起,一陣似夢非夢的記憶又浮現在腦中。
滄海不是海,是一片望不到頭走不出去的沙漠!
是前往樓鄯的路上最危險最艱難的路程,那片沙漠中氣候千變萬化,上一刻還是陽光普照,下一刻就能下起凍雨。
不僅如此,暴風、海市蜃樓、流沙、毒蟲,幾乎所有的沙漠災害都集中在此,讓這片沙漠成為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