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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陶此時提起這個做什麼?
楊陶似看出了她心頭的慌亂,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笑:“莫怕,我只是想試試,這香能不能帶我去見你父親。”
靈芝的眼淚又要奪眶而出,這麼多年,楊陶在人前瀟灑明朗,熱血仗義,養大宋珩,制香養花,又操持起武林盟,做起生意,看似活得有滋有味。
靈芝卻在此時看透她的心,任這世間再如何熱鬧變遷,在楊陶看來,她都不過是個看客。
因著失去一個人,心頭的底色變成灰,再大的歡樂,再重的喜悅,都在那灰幕上上演,便永遠添了一絲哀意,就算有宋珩有她,或許將來有孫子孫女,都彌補不了她心上永久的缺角。
她盡力把一切做到最好,只為了復仇這個信念,而如今安大的頭顱已送到勇戾太子靈前,楊陶已對這個世界萌生了退意。
靈芝抬起手,輕輕擦拭眼角。
楊陶的聲音又傳來:“傻丫頭,求仁得仁,不是你跟雲嵐說過的話麼?有你陪著珩兒,我也可放心了。”
她站起身來,走到靈芝跟前,拉起她胳膊,臉上仍是平日常見的笑意:“先辦正事,然後,我等你的好訊息。”
說完朝她眨眨眼,往山洞外走去。
外頭後院暖閣內,宋珩坐在花窗旁大炕上,透過半支的窗欞,正好可以看見院中一叢被雪壓彎的翠竹,翠竹林外,楊陶與雙眼紅紅的靈芝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大雙挑起簾攏,楊陶走進門,見幾人都帶著擔心的眼神看著她,笑笑揮手:“你們繼續聊,放心吧,我沒事。”
說完坐到廳內暖爐旁長榻上,許振親自給她遞上熱茶。
靈芝跟著走進來,宋珩示意她到身邊榻上坐下,端了茶遞過去,看向楊陶道:“或許就這幾日了。”
楊陶抿一口茶,伸出手在暖爐的紅炭上烤著,含笑道:“好,我也不想再拖,讓小葉子這些日子就將京郊的人手都調過來,我暫時不回去香坊,就留在這兒了。”
宋珩點點頭,又看向坐在對面許繹:“爹方才說,有需要小心的地方,不知是?”
他剛才將安家的事與最近的打算和許繹詳細說過一遍。
許繹見他們小夫妻倆恩愛,心頭寬慰,聽宋珩繼續問起,捋了捋長鬚,正色道:“安家雖然受了算計,咱們不用擔心宣德帝細查追究下去,可還有一個破綻,不得不防。”
靈芝也凝神聽他說。
“你當日提過安家的引魂香,後來安二又見過靈芝,才使得金猊玉兔香香息有變,宋謹怎麼也想不到,真正讓他中毒的,乃是綠萼梅里頭自帶的毒香。”
那毒香是靈芝加入了擬梅香的香息,與真正的綠萼梅香氣無二,但這香毒性不足以致命,又只在宣德帝身旁待了不過半月,只能讓他多病上幾日而已。
許繹繼續說著:“可宋琰呢?他若回過頭來,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細捋一遍,當會發現,你和靈芝在這裡頭起了個穿針引線的作用,若一個人出現,可能是巧合,但你二人都出現,怕就會引起他注意了。”
宋珩沉吟著點點頭,抬眼看著許繹道:“那我們先對宋琰下手?”
許繹搖搖頭:“也不妥。你剛才所說的方法甚好,讓宋璵與宋琰兩敗俱傷,又大肆削弱宋謹的力量,那才是宋謹最薄弱的時候,也是我們最好出手的時機。宋琰這邊嘛。”
許繹皺起眉,“若現在先犧牲他,難免會打草驚蛇,引起宋謹警惕。”
宋珩略一思索,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許振,“大哥有什麼看法?”
許振在他面前仍尊親王禮,微躬身方道:“看起來,秦王對王爺,如今的信任度非常之高,這樣的關係下,就算他生了疑慮,應當也不會立即發覺咱們的意圖,最多是想到,王妃和安家有什麼仇罷了。”
宋珩微微點頭,許振也相當瞭解宋琰,宋琰現在已完全將他看作自己人,可正因為是自己人,若他發現宋珩有所異動,會如何反應?
宋珩看向許繹道:“大哥言之有理,以宋琰的性子,可能不會立時想到最後一步,不過,我們會小心防範起來。”
楊陶留在山中,許振先行下山,待確認安全之後,通傳上來,宋珩才帶著靈芝下山而去。
他們為安全起見,在半路上才換成燕王府的馬車進城,剛入城,宋珩就有了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一會兒回了王府,去芝蘭閣。”宋珩握緊靈芝手。
靈芝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