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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明朗這是個什麼破事兒?
於家人一走,鄭靖業就沉著臉對兒孫上起了政治課:“世家多陳規讓人厭煩,唯有一條可取……不行正道,鬼魅有隙可趁……如何飲食、如何穿衣,末節,如何安身立命,大道!”最後喝問,“都聽明白了嗎?”
鄭琰心裡翻白眼,她抄了鄭德興的手抄本里就很有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這教育得真是及時啊。鄭靖業的眼睛已經照到她的身上了,對於女兒,鄭靖業是憂慮的,總不能看她一輩子,萬一吃虧怎麼辦?萬一被哪個臭小子拐跑了怎麼辦?於明朗真是給他提了個醒,衝這一條,鄭靖業打算出手收拾殘局,不讓於明朗死得太難看。
第二十四章 顧先生教得好啊!
鄭琰覺得情況不對,發現鄭靖業在看她,猛點頭道:“老婆多了拌嘴,兒子多了打架。為母則強,為了兒女的前程殺人放火都做得出來。侍妾覺得要是沒了嫡子自家兒子就能繼承家業,下毒坑害都是輕的……”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史實上也有這樣的事情,不成功的有戚姬,成功的有鉤弋夫人,武惠妃弄死了三庶人——雖然唐明宗的頭一個太子不是皇后生的,就是這個時代的史書裡也是有的,“前朝殷貴嬪……”
鄭靖業頭疼地看著女兒,丫頭,你看錯方向了!雖然說得很有道理,這世上為了爭自己那一點小利而勾結外人壞了祖宗基業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很多!想當年,鄭靖業為了脫離本宗,拿手頭那點薄田作誘餌,就能讓本宗幾位叔伯離心離德,就別提其他了。
家規得再加上嫡庶一條!不對,這丫頭哪裡知道這些家長裡短的?
鄭琰只想回去午睡,太悃了!
方氏妯娌三個張大了嘴巴,這小姑子還真能說……顧先生教得好啊!
杜氏扶著額頭:“行了!都回房歇著去,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
出了這件事情,鄭靖業被迫提前銷假迴歸,於元濟剛剛被派領兵在外,他不能讓於家在這個時候出事兒。拐騙婦女,事情可大可小,在男人眼裡,不算個事兒。但在政客眼裡,卻是很容易做文章的。
鑑於苗妃也是跟皇帝“街角偶遇自由戀愛最後被拐騙入宮”,皇帝對這事倒是很容易理解,鄭靖業的嘴巴真是能把死的說成了活的,皇帝那裡就算是備了案了。甚而至於,皇帝一高興,還打算給這個“同道中人”一個蔭封。
鄭靖業扶額笑道:“他還年輕,怕不頂事,待於元濟得勝回朝,讓做父親的調教調教再給官也不遲。”於明朗那副德行,怎麼能弄到皇帝面前來?
皇帝不以為意:“那就再等等吧。”
虧得這“等等”,沒過兩天,就有風聲傳到皇帝耳朵裡:於明朗不是你的同道中人,他老人家要讓私奔的逃家女當正室。
皇帝怒了!他老人家怎麼著也不能答應這個啊,不然後院還不得起火啊?
鄭靖業在打拼的過程中客觀上削弱了世家的勢力、動搖了太子的地位,太子要安慰他的追隨者,庇佑追隨者,不肯坐以待斃,又必然跟宰相起衝突。於元濟是鄭黨的元老骨幹之一,他的兒子出事兒,正是大家樂見的。就算不是政敵,聽到於明朗的行為,也是掩鼻而過,何況現在正愁把柄?
拐帶婦女是風流韻事,拿來當老婆就是惡性事件了。鄭靖業在袁守誠的事情上做了初一,就別怪別人在於明朗的事情上做下十五。
出道三十餘年,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鄭靖業,終於見識到了豬一樣的隊友的破壞力。
“啪啪啪啪”一聲一聲的竹板敲擊著肉體的聲音,聽得人在寒冬臘月裡脊背生汗。
於家正在動家法,主持者:於元濟。
本應紮根邊疆為祖國奉獻青春的於元濟於將軍,剛剛把從傅含章家族手裡接手來的耀武軍整頓得能夠執行他的命令了,正帥上秋天胡人犯邊。天賜良機!正可借一勝這機揚名,同時也可以軍功令耀武軍上上下下服氣,順便也為自己多立一點功、給小兒子於元朗也弄一個高一點的蔭封。
仗是打勝了,但是其他的盤算統統落了空——京中出了變故。
前面說了,鄭靖業政敵不少,這其中最讓人頭疼的當屬鄭靖業沒把他當敵人、他卻認為鄭靖業在針對他的皇太子。近二十年的太子生涯,早讓這太子把這國家當成他自己的了,也讓他養成了專制獨裁者特有的神聖不可侵犯的自大思想。鄭靖業無意間挑戰了東宮威嚴,太子自不肯坐以待斃。
既然是太子,當然有自己的班底,才智之士也不少,要做的這件事情也不用另起爐灶,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