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不吭,臉色陰沉。
水手們大都是在這個時間上船。所以碼頭上聚集著很多人,分別乘各自的小木船抵達採石船。
藍家山剛開始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同尋常之處,直到他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碼頭上,心裡叫了聲糟糕。父親的臉色是鐵青的,母親緊張不安,兩人的表情似乎和船老大的臉色有某種聯絡。但沒容他想清楚,父親已經衝了上來。他揮拳向兒子打來,周圍的人還未反應過來,藍家山已經跌倒在地。臉上火辣辣的,父親把他扯起來,又連續給他兩記耳光,母親破天荒地沒有阻攔,痛苦地望著父子倆,老楊把他們分隔開了。
父親用方言大罵船老大,意思是說大家是從小一起“屙尿玩泥巴”長大的,他明知道藍家山偷偷下水,卻把自己矇在鼓裡,實在是“良心壞了”。
船老大依然是鐵青著臉,不發一言。而水手們卻在旁邊起鬨,他們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都是爹孃養的,藍父把兒子下水等同於“送死”,讓他們很不舒服。再說,你兒子的命就要比我們值錢?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藍父還有一筆賬要和兒子算。
藍父大吼:“你明明已經把工作辭去了,還要騙我和你媽媽,你丟光我們的臉面了。我們還有什麼臉去拿人家給的錢?”
他晃過前來勸阻的老楊,又狠狠地給了藍家山一個耳光。藍母終於心疼地哭了起來:“別打了,別打了。”
藍父繼續大罵:“那麼好的妹仔你不要,你要下水撈石頭。”
老楊和另兩個水手急忙把圍觀的人驅散,藍家山的整個臉腫了起來,嘴角感覺黏黏的,一股血腥味。
藍父咆哮道:“我不要你當水手,我們欠她的錢,我當爹的還,不能拿我兒子的命來賠。”
藍家山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媽媽則拽著他的胳膊,哭著央求他回家。
後面的一切都在藍家山僵硬而機械的表情中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老楊幾個人坐上小木船離開時,船老大投給他冷冷的一瞥。
藍家山打了個冷噤,船老大早有預料,一定是他透露給自己父母親的,否則他不會一大早就這副神情。
父母把藍家山押送回家,藍父氣得糊塗了,拿了把椅子,就堵在一樓樓梯口,把兒子給囚禁起來了。藍家山現在擔心的是,這事要是傳到謝雲心的耳朵裡,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明明是他自己騙了父母,心裡卻在埋怨他們做事不周全,全然不顧及影響,他是鐵了心要往這條道上奔了。
藍家山不明白的是,船老大為什麼忽然對自己換了副嘴臉。看這情形,他就是想當水手,都沒一條船可以收留他了。
走出房門上廁所,藍家山發現父母已經繳獲了他的通訊錄,正把求助電話一個個撥打給他的同學、朋友,詢問他的離職及與卓越的交往細節。
如果在以前,藍家山早就羞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但現在他的心理承受力明顯加強了。那個城市離他越來越遠,那些人已經不在他的生活軌道上了。
他父母緊鎖眉頭,已經決定打算託人託關係給他找個單位,然後讓卓越父母重新接納他。在風雨侵襲的小船裡,他們急著要把他們最珍貴的東西交接出去。
藍家山走下樓梯,他的父母用淒涼的眼神盯著他。
藍父語氣沉重地說:“我們藍家就指望你能出息了,我們吃再多的苦也沒有意見。”
藍母冷笑地說:“如果我兒子在水下出事了,你媽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她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這是自己熟悉的母親嗎?她的心態已經扭曲了。而他的世界已經被他的一個賭注所扭曲,他這是自作自受。
藍家山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柳州150元的月工資和啟明星的轎車,讓他對自己在那個城市的前途失去了信心。
出乎意料的是,老楊居然在此時前來拜訪,他手裡拿著個信封,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和藍家山打個招呼,父母和他不熟,以為他是來道歉的,便很勉強地請他坐下。
老楊打個手勢,暗示藍家山迴避。藍家山只好上了樓梯,然後靠在拐角處,豎起耳朵,老楊很可能是來和他結清賬目的。真他媽背。這下還有哪艘船敢收留他?
果然,他依稀聽見老楊跟他們談論近年來水手出事的狀況,他和他們分析了水手的各種死因,裝置、個人身體狀況,藍家山心涼了,撇清關係也就算了,還要來嚇唬他父母,他們做得也太絕了。
一個念頭忽然在他腦海中閃了一下:老楊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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