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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可略分三階段,輝煌的法老時代,約莫3 000年,王國中心先位於孟斐斯,後移至底比斯;接下來便是波斯及亞歷山大帝東征的時代,埃及的政治中心在外族統治下移至大海邊的亞歷山大港;最近這1000年,阿拉伯人拿回了埃及,首都設於開羅;埃及從此成為阿拉伯世界的中心與領導者。法老老淚縱橫,也無聲無語地看著這一切的改變。尼羅河流域,創造的肥沃土地只佔4%的埃及土地,其他多數94%都是沙漠;這個結構命定尼羅河所孕育的文明只能養活百萬人口,初期它像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巨人,表演了數十世紀的驚人文明;接著人口不斷增長,最終勢必在轟然聲中謝幕一切。
法老滅亡2000多年後,也是相同的結構,在埃及再上演一出新的動盪。當美國為挽救它的本土經濟,不顧一切啟動量化寬鬆政策後,導致全球通脹;美國遠處阿拉伯世界最忠實的盟友,便因美元貶值、糧價高漲、食物欠缺、年輕人失業率大增,掀起了阿拉伯世界年度最驚人的百萬人革命浪潮。
撒哈拉沙漠,此刻不是三毛小說的流浪浪漫之地;法老佇立其間,只能再度迎風哭泣。
2011年2月8日
卡扎菲的訣別之旅
他已經太老了,這個14歲時已組織革命團體的阿拉伯革命青年,如今已然68歲,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得多;他滿頭散亂的髮絲,站在僅剩最後一小塊統治的領土上,卡扎菲像嗑了迷幻藥的老年人,他連殺手的名字都記不住。的黎波里富裕輝煌的綠色廣場,本來就不屬於來自沙漠的他。站在遠眺可望見美麗的地中海高臺上,卡扎菲沒有了沙漠之虎的英姿,他疲倦異常。沙漠之虎已褪去了威猛的外殼,他甚至分不清敵人來自哪一個方向。只能咆哮,只能胡言亂語。
我不喜歡附和著里根喊卡扎菲“瘋狗”。在我眼中,美國前總統小布什更像“瘋狗”;只是黃種人的悲哀,向來沒有自己黑眼睛看世界的觀點,只能尾隨美國人的世界觀。
卡扎菲不是一個平凡人,他甚至自喻為詩人。瞭解他,我們必須先給自己上一課利比亞的歷史。卡扎菲出生於1942年,貧窮的蘇爾特沙漠部落,或稱柏柏爾人。在他誕生的年代之前,1900年起非洲成為英、法逐鹿的殖民地,義大利人看上了利比亞,開始侵略戰爭。卡扎菲的祖父與父親均參與反抗軍,祖父陣亡,父親與叔叔淪為戰俘。
2011年2月22日聯合國批判卡扎菲屠殺人民,一致透過決議凍結全家及親信海外財產,其中我非常仔細地聆聽義大利代表的致詞。他談了人權,並表示“一切不可思議”。卡扎菲老了,他無力辯駁;事實上義大利當年對利比亞的侵略戰爭持續了21年之久。被俘虜的利比亞反抗軍,活生生地從空中被義大利飛機狠狠拋下,屍體掉落地上,血肉模糊,頭、腳四散。義大利軍隊為置反抗的沙漠民族於死地,除封鎖沙漠外圍使戰士無從逃生外,並以水泥封死水井,屠殺牲口;整整21年戰役,利比亞只存活100萬人,有一半利比亞人從地球上“蒸發了”。
卡扎菲誕生後家鄉“平靜”不到十年,隨即捲入二次大戰,成了英法美同盟聯軍對抗德意軸心國的主戰場。著名的德軍“沙漠之狐”隆美爾北非之戰,格鬥現場就在卡扎菲的家鄉。二次大戰結束後六年,1951年利比亞在聯合國斡旋下由三大地區以同等名額組成國民大會,起草憲法,但沒有民主,西方扶植伊德里斯王朝,利比亞從此獨立。
利比亞100萬人分成兩種階級,居住於狹窄地中海岸線歐風別墅的買辦貴族,他們的工作主要是伺候英美法商人及石油公司;另一群人則是多數掙扎於酷熱沙漠荒原的窮人。卡扎菲成長於生產石油的蘇爾特大沙漠中,買辦與大石油公司每日來來去去,當地居民卻永遠生活於赤貧線下。
他從小就是個天才,永遠第一名,而且自許為詩人。父親賣了牲口極力栽培他受教育;到了12歲時,父親給了他沙漠同學沒見過的科技禮物,一臺電晶體收音機。正如今日推翻他的年輕人看半島電視臺及上Facebook串連抗爭,卡扎菲透過收音機聆聽《阿拉伯之音》埃及總統納塞爾的演說。納塞爾在1952年成功發動政變推翻埃及法魯克王,推行重大政經改革,重新分配土地,尤其大幅降低歐美人在埃及的經濟影響力。納塞爾大力鼓吹“泛阿拉伯團結運動”,他相信只有把突尼西亞、利比亞、埃及、敘利亞、黎巴嫩、伊拉克、約旦、沙烏地阿拉伯、阿爾及利亞、葉門,這些世俗遜尼派的國家相互結盟,阿拉伯人才能脫離數世紀來遭受瓜分宰割的命運。阿拉伯應以什葉派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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