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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回到北國,那裡有下不盡的綿柔幽怨的雪。一場接一場,足以洗刷盡不甘的怨、無盡的恨!足以將恥辱忘卻!!足以將世間的一切汙穢掩埋!!!
他本該甩開他的,呵斥他得寸進尺。但他卻震懾於那雙水色瞳子裡瞬間明滅的生氣,於是他安撫:會的。
那一瞬,他眼裡的色彩黯了下去。那雙水色瞳眸裡的光瀲灩的,讓他頭一次看到鮮活的他。他的唇,顫抖如枯萎的花朵:不,你不會。你和他是……一樣的。
頹廢卻妖嬈,美麗到極致的花朵。
從小腹竄起的一陣邪火徹底燒燬了他的理智,他傾身遮掩了窗外的天空。將瘦弱蒼白的他掩藏在自己的陰影下,那雙瞳眸無動於衷似一灣深潭。在溺死在他水色的瞳眸裡之前,俯身壓了上去。
──暖帳春宵。
沒有人知道,那個男人……究竟在那兒立了多久。
‘嗖──’!
一道冷箭擦著他的左臂而過,截了他半截袖袍。他手吃痛一縮,懷裡的他險些滾落馬去!
雲崢輝大吃一驚,忙更加用力護緊。若是真是滾了下去,非叫這馬蹄給踏成肉末不成!距離被拉遠,他卻不敢輕易地放鬆了警惕。只策馬揚鞭,加緊了速度。
只要能躲過,生便不是毫無希望!
他緊緊的抓住男人的衣袍,面容上的灰敗更加幾分。方才那一箭委實嚇得他不輕,竟險些跌落馬去。以那個男人的脾性,此招非下了殺手不可。儘管兀自顫抖,他卻越過男人的肩線去看。
直至他看見身後窮兇極惡的男人不甘的眉眼,模糊不清的湮滅在馬蹄揚起的滾滾沙塵中。似吃人的魔,終於抵不住陽光而最近消失在黑暗裡。那一刻,他蒼白且嫵媚的面容上浮現的惡毒,誰也不曾注意。
終於、他終於從那樣的魔窟裡逃出來了!!!
但是,有誰能告訴我。從魔物叢生之地逃生,最後──
他又是何物?
“小聆,怎麼最近發呆的次數變多起來了?”莫不是等不及要成親了?
不知何時出現在天策府內的鳳陵狐狸,用某人的話來形容就是‘陰魂不散’。
白衣素錦的少年公子滿頭黑線:什麼叫發呆?狐狸你給本公子好好睜大你的狐狸眼看清楚,這分明是沈思!
當然此番僅僅是雪衣公子內心的掙扎,絲毫未表露出來。只有那眉宇間微蹙的幽柔,似有若無的表現了起主人的不滿。
討了個沒趣的鳳陵狐狸,倒是毫不介意再接再厲:“小聆怎生的好薄情,本王幼小的心靈難道不足以打動小聆麼~?還是喜新厭舊本就是男人的天性~?礙……”
某人這邊自編自導自演玩得不亦樂乎,另一邊已有人揉著額角滿頭黑線: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他什麼時候喜新厭舊過了?若真有,什麼是新,又哪個是舊啊?
一回頭卻就又看見某狐狸淚眼汪汪:但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哇!這陣子總是見不到小聆人,就算特意來天策府也是難得見到幾次。小聆一定是陪著公主**快活去了!
額,其實吧。就算是,那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與您何干吶?(水:pia飛,鳳曲夫夫方是王道!)
某狐狸說的聲淚俱下一臉棄婦樣,倒好像他曲聆水真做了對不起他鳳陵狐狸的事一般。白衣素錦的公子無奈望天,難道這鳳陵來的狐狸一點身為王爺的自覺也沒有麼?
“讓王爺白跑幾趟,實在歉意。只因曲某這幾日有要事要辦脫不得身,曲某怎敢和王爺相作比較?”你當我不知你鳳陵王才不過短短數日,便已經將京城裡所有的花街酒館摸了個熟了麼?
鳳陵狐狸自知理虧,忙滿臉堆了笑討好:“自是自是。”
然而雪衣公子眉宇間的幽柔卻愈甚,眼底的悽豔淚痣入畫。
他心不在焉。
狐狸忽斂了笑意,正色道:“究竟出了何事?”
他看他,滿眼滿心的不信任:鳳王您會不知麼?
“小聆不說,本王如何能知?”連朝中也未曾開誠佈公公的機密,老皇帝不是隻告訴了你麼?
“不算機密……”白衣素錦的少年公子轉了眼波,去望飛簷隱去的一絲青白。一截腕骨,一點細緻的頸子,一點硃砂淚痣,勾勒輕輕淺淺的輪廓。卻深刻的,足以讓人用一生去懷念。
鳳陵的狐狸心下忽一震,為何竟會是……懷念?
而素衣的公子只是寞然安靜地說,話音飄渺的像是下秒便會消散在風裡:南邊的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