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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之時已是黃昏之末,最後一絲殘陽剛剛落下,餘暉昏暗猩紅壓抑,燈燭燃氣半明半昧,踏入裡園之中,便瞧著亭榭之內那個熟悉的身影悠然憑欄坐著,探出了半邊身子瞧著那池水之中吃食的紅魚。
重雅本是不想不想理會的,加快了步子整個人已經走向了拐角,卻又想想心中不爽,折返回來提腳踏入了亭中,“鮮風主正是好興致,在這裡優哉遊哉餵魚。”
“不是餵魚,只是有些苦核桃吃不下,丟在水裡罷了。”風夭年啪嗒啪嗒口中咀嚼著核桃肉,將手中挑出來的些碎屑一股腦丟進了池塘裡,便聽得歸雀啼鳴的寂靜黃昏之中,水中魚兒發出爭食的響亮水聲。
“殿下不是應該在宮中與您皇兄正面交鋒麼?”戾夜向前一步擋在了風夭年和重雅之間,口氣之中略有一些譏諷,“怎麼也有興致來此處了?”
“皇兄病了,不在宮中。”重雅沒看戾夜一眼,瞧著風夭年在昏暗之中,仍白得有些發亮的臉頰。
就算是無情之人,聽到這句話也總該有些表情吧,但風夭年卻臉眉頭也沒動,不冷不淡了一聲:“哦。”
“這就是你的回答了,風夭年?”重雅明知道對方就這德行,但心中卻仍然冒火,雖然皇兄有愧與他在前,但不得不說這些日子對他百般照顧無微不至,而此人根本就是狼心狗肺,不對,是沒心沒肺!
“那玉城公是希望我回王宮探望?再噓寒問暖伺候臥榻一側?”風夭年抬眉回瞧重雅,一雙鹿眸因池水的波影撩動而閃爍著銀子一般的光輝。
“不指望,你連我都丟之如敝履,誰知你心裡還打什麼注意。”重雅冷笑一聲,硬聲道,“我問你,鵲翼主雲霄賀在此處的事情你可知道?”
“匆匆見了一面,沒能說上話。”風夭年抬起手,戾夜又從身側的籃子中將剛剛剝好的幾顆核桃放進他的手中,瞥了一眼重雅,低頭繼續剝核桃,頗有些賢妻良母的氣質。
“無論你心裡打什麼主意,風夭年,我警告你,莫與鵲翼主相交。”重雅坐在風夭年身邊,探身出去瞧著對方的眼睛,那雙鹿眸只是定睛看著水池,彷彿那裡有什麼吸引他的美妙景色一般。
“重烈在鵲翼朝為質子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風夭年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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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重雅驚訝地看了一眼風夭年,還以為他只對自己的復國大業有心情,沒想到也好奇這件事情,心中也不知怎麼的,就軟了下來,徐徐道來:“天下劍術之中,鵲翼朝東宮獨傳的《翼碎劍法》最為精妙,皇兄剛去鵲翼朝時剛滿六歲,暫居太子府中,原以為與雲霄賀情同手足,便提出想要學習劍法……沒想到……”重雅咬咬牙,“沒想到那人卻出爾反爾,在皇兄肩上留下了烙印,對其如家奴一般虐待使喚,卻至始至終只教了獨孤休劍術。”
“為何?”風夭年訝異,原以為重烈多疑的個性是因為至親司馬凰導致,沒想到在他年少背井離鄉的日子,就已經有了被人揹叛的記憶。
“那人變態!”重雅口無遮攔,譏諷道,“笑面迎人,骨子裡面卻盡是些讓人搞不清楚的點子。當初約定皇兄年滿十六歲便回國繼位,可他卻偏偏出手阻攔,若非獨孤休拼死護駕,只怕皇兄至今仍在鵲翼朝中被囚禁。”
倒是怪了……聽聞今日他在中院對獨孤休的出手相救,倒並不像個無情變態之人,卻更似個多情種子,“可陛下既然未得劍術傳授,為何武藝卻在獨孤休之上……”
“其實皇兄剛剛回國的時候,根本不會武功,但在鵲翼朝中的十年之間有一個神秘人教授他內功心法,因此剛剛歸國之時他雖然不懂一招半式,內力卻頗為深厚。”重雅幽幽嘆了口氣,“皇兄的劍術,是在他登基之後四處拜師所得。”
“短短八年?”風夭年訝異。
“不,六年。”重雅擺出了個手勢在風夭年面前晃了晃,頗有些得意道,“其實皇兄剛剛登基那些日子,也胡天胡地了兩年,深居簡出不問世事,後宮豢養了一群美女俊男。”他嘿嘿笑起來,“現在倒是搬起臉來教訓我了,他也不有當年的日子,嘖嘖。”
風夭年蹙眉瞧著重雅那般開心的模樣,挑眉冷冷道,“你看起來倒是愛慘了你皇兄,莫不是忘了那日在我房中的信誓旦旦了?”
驀地,重雅的笑容便在臉上僵住,被風夭年一盆冷水從頭潑了下來一般,感覺到晚風的清冷,看到夜色已經籠罩了這方庭院,一點方才的日光餘暉也不見了。
這麼交談著,竟然忘記了身邊這個少年是有多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