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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在關鍵時刻幫自己解圍脫困?
“鳳訴……跟皇上打這個賭。”
又究竟是誰,在危急之時跳出來攬禍上身?
朦朦朧朧中,似乎又聽見有人在耳邊諄諄提醒:尚書府內僕役沒有幾個,皇帝眼線卻是不少……
究竟是虛情假意,還是情真意切?
竟然……分不清了。
“白公子,”素期喚他一聲,眉目中隱約帶上些犯難神色:“近日丞相府裡出了許多事情,相爺被恩准告老後,幕僚散了許多,剩下的時常背地裡議論,料定今夜便是嚴家傾覆之日,素期雖然聽不明白,素期卻知道我家公子他……已經很久沒有妥善休息了。”說到這兒,她突然斂衽一禮,像是靜夜中綻開一朵極致優曇。
而後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眼神茫然又堅定:“前路渺渺,白公子,素期要去找公子,還請你自己保重自己。”
白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恰好與不遠處正被人群簇擁而過的一人視線撞在一處。
那人能將一身大紅袍穿得豔而不俗,與往日相比,少了絲風流輕浮,卻多了些形色憔悴。
他立於交泰殿前卻止步不入,微微側轉,忽一回頭。
一怔、一笑,一時間風華無兩。
襯著背後染紅了一殿的宮燈明燭,和周遭前呼後擁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月餘前花樓大火,他揹著曙光之前的漫天濃煙火浪而來,火光蔓延,似乎要和他身上的紅袍融為一體……
這日國宴,不說群臣百官和外族使者,連帶著官員親眷也來的不少。身邊隨行的官員見這未來的國舅爺眼帶笑意顧盼遠方,估測應該心情不錯,於是踮腳張望活躍氣氛:“嚴大人笑的這麼開心,莫不是看中了哪家姑娘?”
嚴鳳訴收回目光,斂了笑意道:“方才我眼前一花,錯將一名小太監認成了別人。周寺丞多慮。”
周寺丞大呼小叫:“今日喜慶人多,倒未必是大人眼花,不如差人叫過來瞧瞧?”
“不必了。那人見到我,怕早早地要上來扒皮抽筋了,那還能對著我笑?一定是我眼花。……不過方才一刻倒真是平靜美好,何不將錯就錯?”
“舅爺這口氣,像是在說看中的姑娘。”
嚴鳳訴笑著嘆氣道:“是啊,不過人家可沒看上我。”
周寺丞扼腕急嘆:“這姑娘若是知道看上她的是當今國舅爺,又焉能有此放肆之舉。”
嚴鳳訴略略抬高聲音道:“若果真無緣,倒未見得是壞事。從此放在心間,山長水遠各自珍重吧。”
他說著話,腳下轉一個向,回頭正看見天子座駕遙遙而至,於是換上笑意,復又開口道:“倒是周寺丞,言語間怕得要注意三分,你今日看我身在高處,明日說不定就身陷泥底。開口閉口國舅,未免還為時過早。聖上來了,我們進去吧。”
一行人次第入殿,白沐才從廊柱之後繞了出來。方才正值腦中紛亂之際,驟然間與這夜宴重頭戲的主角互相撞見,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本能地選擇先避開妖孽遠離是非。
此時回想這廝大難臨頭了還這麼著三不著四,不由急火攻心又氣又怒。低下頭來細細尋思,想起那人方才神色輕鬆,想到他素來詭計多端,沒準兒早有脫困之法,不由心下恨恨。
又想到那廝方才輕飄飄地說給自己聽的話,反倒把先前的愧疚心思沖淡了。心道各自珍重倒好,小爺被你坑害過那麼多次,才不會為你傷神,管你死活。
打定主意回過頭,素期早已不知去向。
只隱約看見交泰殿里人群攢動,最打眼的是一行幾個異域服飾之人……為首一人目泛精光,五官如刀劈斧鑿一般入目刻骨,氣勢華貴凌厲,正是前幾日在茶樓鬧事的那夥兒。
白沐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多停留了一刻,便出乎意料地在那人身側發現極其眼熟的熟面孔,一個跟自己一樣,本不能此時此刻出現在此處的人——褚良遠褚大掌櫃。
正一頭霧水的琢磨,聽見太監一聲喊,皇帝座駕從交泰殿東側一路蜿蜒而至。白沐盤算自己和莫籬先前被困的殿閣在交泰殿西側,一路提著的心這才真正放了下來。
皇帝袖手在後,竟從女眷所在的偏殿入內落座。帝座旁邊空有一位,是為後座。
下首左右各置兩排宴桌,直要從殿內鋪排到殿門外。
為首的左側,本該坐著必當列席的前任左相,此時卻坐著嚴相之子嚴鳳訴;為首的右側本該坐著應該列席的右相白景,此時卻空著。
再往下一溜兒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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