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彥,昨天在你家遇見的那孩子…”
凌戍的問話欲言又止,而我則在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是我學生,在校門口你也曾見過一次。對了…我們現在到哪裡了?“我故意繞開了話題,可以的話,我不想談起蘇喆。
“馬上就下高速公路了,對了,我們今天回去的事,你提前給伯母打招呼了嗎?”
“她不是對你,比對我還親嗎?你都沒告訴她,我哪裡敢驚動她。”
“呵呵,你這個小心眼兒,還計較著呢。那,快給她說一聲吧。”
“…凌戍,可以的話,今天先回你家吧。”
我今天這樣的狀態,回家一定是頂不住我媽唸叨的,要是讓她看見我這個樣子,這個暑假,我也就別想安安靜靜的過了。再說…這份凌亂的心緒,我也還沒來得及收拾…但,凌戍的動搖,我也不是沒有發現,那突然握緊方向盤的十指,洩露了凌戍心底的秘密。已經這麼久了,卻始終心有餘悸,始終在他的生命中惶惶不可終日,沒關係的凌戍,沒關係,所有殘酷的記憶終會變得溫柔。至少,我一直都在。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為什麼不回你家?”
“不為什麼,暫時…不想回去。別問了。”
“……哦。”凌戍一邊回應著我,一邊將車子駛向了阪城郊區。
而我也不再睡覺,轉而看起了窗外的景緻。
阪城,並不是像雨城那樣的大城市,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甚至都可以用小小的步伐來丈量這個小城鎮,沿著家門前的溪流,從日上三竿走到日薄西山,也就出城了。二十年前的阪城,沒有化工廠,沒有印刷廠,沒有食品加工廠,有的只是天色藍藍和溪水潺潺,有的只是…畫著風景少年,和看著少年的我…如今,阪城雖依舊算不上是一座水泥森林,但一年年急劇的開發和大力的招商引資,已讓這個小城鎮,對我而言,漸漸的變得陌生。
所謂故鄉,不過是一個人,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沒有記錯的話,通往凌戍家的路,本來應該是記憶中那條神奇的石子路,說是神奇,實不為過,每次去的時候,總是任憑我怎麼拼命拼命的往前趕,卻依舊老半天都走不到,而每次離開的時候,卻總是轉眼就進了城,轉眼就到了家。如今,當年的石子路,早就變成了腳下平整的柏油路,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還和當年一樣,那麼奇妙。
在一個十字路口處,凌戍猶豫了一下,從他迷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幾乎是憑藉著所剩無幾的記憶,胡亂蒙了一條路,轉了右。
其實,我並非是很久沒有回來了,因為家中尚有母親在,所以我基本上每年至少會回家看望她一兩次,相比之下,凌戍…可能就沒什麼再回這裡的理由了吧。
“凌戍,你有多久沒回來了?”我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你是說阪城還是山莊?阪城的話,一年前才回來了的,回來看伯母。山莊的話…是有多少年了呢…”
最漫長的時間,足以讓人忘記時間本身。我有些後悔,或許,不該提議回他家的。
“啊,幸好沒走錯路。”
隨著凌戍的一句自言自語,我抬起了頭,直視前方,遠遠便可看見,兩扇大型雕花工藝的黑色鍍漆鐵門,門上高高拱起四個大字——讀雨山莊。
這世間,絕大多數人,看雨,騷人墨客,聽雨,而這妄想讀雨之人,究竟會是怎樣的人…
早已荒廢的別墅,依舊靜靜的佇立在這個註定與奢華無緣的小鎮一隅,頭頂正是烈日灼人,浮出地表的熱度,蒸烤著空氣中的一切,讓與我們遙遙相對的建築群如海市蜃樓一般。
巨大的鐵門,漆層剝落嚴重,鐵鏽遍及各處,微微泛紅的鏽色,似乎讓人再也想不起它本來的模樣。而門鎖,一如凌戍離開的那天一樣,只是隨意的用了一把普通的鐵鎖,難以想象那副嬌小的身軀,這些年來,是如何守護住這座荒宅大院的。也只有阪城這樣的小地方,才可能還有這樣的無人之境了吧。
門鎖早已鏽得不成樣子,凌戍取來了修車備用的老虎鉗,輕而易舉的鉗開了鎖。因為從大門到別墅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又再次回到了車上。
不知是因為道路變得不太好走了,還是因為心變得不太好受了,總之,凌戍開得很慢。而映入我眼簾的只有一片凋敝與繁盛共存之景。凋敝的是曾經嬌氣而貴重的各色盆栽和花牆,而繁盛的則是無限瘋長的雜草和爬山虎。肆無忌憚的雜草與碎石,淹沒了曾經的幽徑,無法再確認哪裡是車道,哪裡是草坪,我們只能碾過凹凸不平的路面,一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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