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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渾身脫力,正要將他放下,忽然聽到隱約有人聲,過了會人聲越來越近,似乎是軍士尋了來,鮮侑側耳細聽了一陣,正要開口,雲州還疑有他,唯恐是孫勝的人來。
雲州還未說話,鮮侑看出他意思,笑道:
“這裡離陳安郡不遠,孫勝的人八成到不得這裡來。”
雲州還要辯駁,鮮侑卻是耳朵好使的很,已經辨得那隱微劍鞘響動撞擊聲,驚喜道:
“我聽著這聲音心裡安定,不會是別人,一定是趙將軍。”
連連要站起來,雲州聽他說的莫名,卻看他激動,怕跌倒,也連忙扶住他站起,鮮侑只抬頭衝了林間高聲道:“趙將軍。”
片刻,趙和領了數十軍士窸窸窣窣過來。
趙和一看面前這兩人形容,連忙跪地請罪道:
“末將無能,請將軍治罪!”
鮮侑道:“趙將軍快起,此事罪不在將軍。”
趙和道:“屬下在河邊撿到將軍的佩刀,又找到了將軍出瓊萊所乘的馬,領了人沿河尋找將軍,卻遍尋不得,又在山中尋找了半日。”
說到此心中慚愧,又一低頭道:“屬下無能。”
鮮侑道:“趙將軍快起。”
趙和也是隻剩下不到七百的殘兵敗將,並未去陳安郡投奔趙瑗,都就近駐在徂萊山中休整,他帶了些未受傷的軍兵沿河尋找鮮侑。
兩名軍士迅速過來扶鮮侑起,一名軍士將他背起,到了軍士所在的簡易營地,一眼望去都是傷兵,不到一百個全胳膊全腿的,趙和叫來軍醫替鮮侑重新包紮了傷口。
瓊萊之亂,趙瑗派李點帶三千援兵前去,在往瓊萊去的綏陽道遇伏,給孫勝一支伏兵從背後殺出,殺的李點大敗,三千人死傷過半,李點則帶了殘餘逃回陳安郡,孫勝現在據邯城守城不出,趙瑗那邊也無動靜。
鮮侑聽趙和講完,道:“那位趙瑗趙將軍怕是底氣不足,他八成猜我沒死,正等我前去呢,正好,我的確是要去拜見趙將軍。”
到得陳安郡,趙瑗派了李點出城在城外接應。
一番致禮過後鮮侑趙和帶人入了陳安,鮮侑傷勢較重,趙瑗在郡衙特意安排了住所,另又安排了幾名使女伺候,命李點替趙和數百殘餘人馬在城中安排行營休整。
鮮侑醒來時見著一顆黑色毛絨絨腦袋,伏在自己手邊休憩。
頭髮散下一縷,將臉遮得隱隱約約,鮮侑伸手在雲州臉上摸了摸,少年的臉光滑如脂,鮮侑往他那下巴揉了揉,雲州便醒了。
雲州抬了眼,眼珠漆黑如墨,鮮侑要摸他眼睛,然而手剛要觸及時,心上一跳。
“怎麼了?”
雲州看他突然笑容僵住,問道。
鮮侑收回手:“不怎麼。”
雲州定眼望著他,最後又垂了眼,什麼也沒說。
鮮侑休息了五日,腿上傷好了些,能稍微走動,便下了榻去見趙瑗。
他穿著白色寬身便服,也不繫帶,只讓人簡單挽了發,腿上還是有些不方便,卻不要人攙扶,只散步一般在從郡衙後府往趙瑗所在的前廳行去。
雲州要扶他,鮮侑輕輕推開他手,仍緩步向前,雲州於是也不再扶,同他一併走著,還未到前廳,已見趙瑗背後跟著兩個軍兵,正揹著手款款而來,趙瑗正從一叢竹後繞過來,抬頭望院中花樹,並沒看見鮮侑,鮮侑先看見,笑著施禮道:
“趙大人好雅興,這院中風景確實不錯。”
趙瑗便看見鮮侑,他正立於一株丁香樹畔,一支紫色的花枝正伸長了橫過他頭頂,點綴在臉側髮間,襯的發白的面色越加的白,臉邊墨色髮絲越加的黑,鮮侑也病了幾日了,看著氣色不太好,面上一層虛浮的笑意,但眼睛卻是湛湛有神,趙瑗有些納悶,趙瑗平常只知道這位是個帶兵的將軍,卻不知道他還有這般清靜文士模樣。
他右邊稍後站著少年也是一身白衣,膚色白皙,輪廓深邃,面貌稍異,表情冷峻。
趙瑗忙過去扶住鮮侑,道:“鮮將軍身體可有恢復?有事可差人來報,將軍何必親勞。”
鮮侑道:“有勞趙大人掛心,鮮侑身體已無大恙。”
趙瑗道:“鮮將軍有事?”
鮮侑頷首道:“有事。”
趙瑗忙伸手作了個請的姿勢,一同去往正廳,落了座趙瑗問:“鮮將軍有何要事?”
他明知故問,鮮侑也不在意,只一笑,離座站起,面向趙瑗低身長揖,懇切道:“鮮侑懇請大人任命我為李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