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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胡塵沙,南來客歸家,雲州有酒,未遂飲而君子醉也。”
他一行念道一行縱馬離去,頗有些癲狂之狀。
少年獨自行來,到晚上的時候鮮侑又看到熟悉的影子在高崗盡頭一點點移過來,這下鮮侑倒是真有些納悶,是不是是自己騎馬騎的太慢,不然這少年憑著一雙腿怎麼能跟得上自己,這少年倔強又堅持,鮮侑於是也不再勸,鮮侑搭鍋煮食,少年過來拔了草餵馬。
鮮侑心想,這崽子怎麼跟狗似的。
夜裡下起來雨,這荒野上無處可避,兩人都移身馬腹下靠著馬腿蜷著,這雨來的又急又快,鮮侑躲得雖快,還是全身淋溼,這身衣服已經月餘沒有洗過,這會粘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鮮侑靠著馬腿睡不著,看對面少年,也是一身溼透,目光炯炯,不見睡意。
這少年真是屬貓兒的。
不能睡覺,鮮侑找話:“你為何不去北邊去找你的族人?”
“沒有族人。”
少年語調生澀,語速極慢,不過說的確實是漢話,鮮侑直起了身:“你會說話?”
不等他答又問:“你會說漢話?”
鮮侑原以為這少年是啞巴。
“那個死去的羯人士兵是你什麼人,你為何要殺他?”
少年又搖頭,鮮侑並不關心這個問題,見他不答也不在意,又問: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道:“我沒有名字。”
“你歲屬是幾?”
少年搖頭道:“不知道。”
“你沒有族人,他們是死了?”
少年搖頭。
鮮侑左問搖頭,右問不知,失望的連連嘆道:“說話與不說話也沒什麼差別,都是尊死木,還是不說話有趣些,不說話還讓人瞧著猜,一出口便是副蠢像。”
少年別過臉,鮮侑重又靠回馬腿,靜了會,聽到雨聲漸稀,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既然停了,後半夜也好過很多,兩人坐到天亮,天氣放晴,少年撿了野草枯枝勉強生了火。
鮮侑脫下皮袍舉著坐在火邊烤,他身上還穿著破的麻衣,側眼看那少年卻是光溜溜脫得乾淨,衣服拿樹枝在火邊撐著,盤腿坐著,面無表情看著火。
鮮侑搖頭暗笑。
他斜眼盯量少年身材,若不在意似的從頭到腳打量一圈。
肢體纖細,長手長腳,將來應該是個高大青年,臉上白,身上也是極白,下身剛開始長淺淺淡淡的絨毛,那腿間小玩意粉粉嫩粉,鮮侑曖昧一笑,收回目光認真道:“你說不知道自己年紀,我看著,你該有十三歲或者十四歲。”
少年並不在意,鮮侑來了興致,笑道:“不如你猜我多少歲?”
少年道:“不會猜。”
鮮侑笑道:“這有何難,你且試一試。”
少年再不開口,鮮侑等了半天,無奈自答道:“我不滿十六歲來北地,已經整好兩年。”
大慶嘉和元年,大將軍嚴平為誅宦官趙文,石方,蔣捷,韓服,招沅州刺史段榮進京,段榮及子段隨率沅州軍直入京,誅趙文,石方,蔣捷,韓服,殺嚴平,廢平帝,立八歲的安和郡王雲毓為少帝,拜國相,改元興平,時鮮侑之父,鮮徵,為左中郎將,領太傅。
興平二年冀州牧劉靜合冀,並,凜,卞諸州以“清君側”為名,揮軍入燁陽勤王,義軍直入燁陽,段榮縱火焚燁陽城,燁陽城亂,段榮後為部將所殺,其子段隨西逃,劉靜又廢少帝,迎廢帝,也就是當今天子云曖。
段榮因羯人勇猛,手下沅州士兵多為羯人,興平二年段榮死,段隨倉皇西逃,今春段隨在倉州與劉方臣戰,劉方臣死,段隨卻在不久前為手下羯人兵所殺,段隨死後羯人兵不受控制,四處燒殺掠奪,惡瘡流毒已遍佈西北諸州。
鮮侑再過一月便是十九,明年就是加冠的年紀。
作者有話要說:
☆、同行
鮮侑騎在馬背上,少年牽馬在前,鮮侑最怕碰到羯人兵,好在也許是已經近連州的關係,這一路並沒有碰到羯人,連流亡的漢人百姓也幾乎沒有。
少年不大說話,鮮侑自從發現他不僅聽得懂漢話,而且不是啞巴之後,便話多了起來,少年偶爾被他問時回答一兩句,多數時間鮮侑一人在馬背上自問自答,頗有些自得其樂。
鮮侑自說自話了好一陣,見少年總不答,出聲喚道:“阿郎,阿郎。”
少年裝聾作啞。
“阿郎,我問你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