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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定禎沒有多問,張口含了下去。
「王爺,您已經昏睡了兩日。江城之內物資匱乏,承遠著實怕延誤了醫治,所以擅作主張命程將軍率領騎兵易裝隨行,護送您前去郢庭」見慕容定禎將藥服了下去,薛承遠才娓娓道來緣由。
「嗯……」慕容定禎實在沒有多少氣力,也明白薛承遠也一定是無奈之舉,這幾日若不是薛承遠,怕是自己早已喪命,並沒有責怪他,又問道:「宇揚呢?」
「程將軍率騎兵領行,現在正候於車廂之外」薛承遠恭敬的道。
「到哪裡了……?」
「離開江城後,因為顧慮王爺您無法忍受顛簸,所以一直走的很慢,今夜還未行至月阡山下。」
慕容定禎聽後,停頓了片刻,靠起了身子,強撐著道:「本王已無大礙,無需多慮……」
「還是小心為上。」
「世子已經……下葬?」慕容定禎靠在昏暗車內的枕榻上,腦中忽然閃過了那張幼小而黑紫的面孔,心痛難當的詢問道。
「是。」
「何時之事?」
「今日晨時」薛承遠沒有隱瞞,這些事情慕容定禎遲早都要知曉。
慕容定禎聽後深深沈默,他連孩子入棺之前的最後一眼竟也沒有見到。
「世子已去,還望王爺節哀」薛承遠將錦被又提了上去,將慕容定禎的身子蓋好。
古濰今冬十分寒冷,臨行之前程宇揚已派人將車廂內用厚帳密封了視窗,但還是能夠感到不斷有冷風滲入。
慕容定禎剛剛產子不到三日,薛承遠在啟程時特意為慕容定禎穿上了皮裘,帶上了帽子,以防他受風不適。而車廂之內的被褥,也置墊的非常厚實,以緩衝路途上的顛簸。
慕容定禎輕撫了撫已經平坦下去的腹部,冷聲道:「承遠……本王是不是做錯了?」
「承遠認為王爺沒有選擇。」
「可本王……卻會自責一生」慕容定禎落寞傷感的低嘆道,他曾以為自己能夠產下腹中胎兒,從此不再孤獨一人,可誰知天意卻並非如此。
「王爺,您身子剛剛好轉,切莫多慮,要安心休養」薛承遠明白病體易愈而心疾難醫,喪子之痛旁人幫不了慕容定禎,只能靠他自己挺過去。
「是否……在連夜趕路?」慕容定禎想起了薛承遠和程宇揚這幾日應當都尚未好好休息,於心不忍。
「是,意在儘快抵達郢庭。」
「找處客棧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走不遲,本王……還撐的住」慕容定禎緩了口氣,吩咐道。
聽慕容定禎這麼說,薛承遠還是謹慎的又為他診了一次脈,確認慕容定禎脈息略微平穩之後,點頭答應。因為慕容定禎也需要進食,而現下的狀況,必須為產後的慕容定禎準備溫熱流食才行,於是道: 「很快就到連源坪了,那裡應該會有客棧和食館。」
『帝王受 生子』第四十九章
在冷風凜冽,枯木倚傍寒巖的月阡山下,卓家古宅隱蔽的暗室之中,此刻正燈火通明。
坐在廳堂正中椅上的卓允嘉神色肅穆,肩胛半露,手中還緊攥著一紙文書,而身後站著的醫官正在為他肩上深入血肉的傷口塗抹藥膏。
這封文書是數日前收到的,執筆之人則是乾徽太子,慕容無澗。
當日古濰禁軍與乾徽大軍在郢庭展開了極為猛烈的對抗,防守皇城的韓威郅與卓允嘉在獲悉京畿兵敗之後,領命於文熙帝護送皇室之內多名尚未成年的子嗣南逃,以存奚氏皇族根苗。
卓允嘉縱有萬般不願,但聖命難違,只得遵旨照辦。
離城之時,韓威郅以血肉之軀掩護卓允嘉一行人突出重圍,最終戰死在乾徽大將公良飛郇的箭下。
卓允嘉雖然身負刀傷,還是歷經萬般艱難險阻在三日之後,將幾位皇子送至乾徽大軍尚未抵至的湖恩州,未料卻在折返郢庭接應親人的途中接到了線報,及慕容無澗的親筆文書。
慕容無澗在文書之中談及舊情,以官爵誘降卓允嘉歸順乾徽朝廷,並示意當前慕容定禎野心昭著,破滅古濰之後即將挑起乾徽內戰,既而以卓家上下幾十口性命作為要挾,唆使卓允嘉帶領所剩古濰禁軍行刺身處江城的慕容定禎,允諾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這半年以來,戰火重重國破家亡的經歷,已經讓卓允嘉不堪回首,遍體鱗傷。
一切,都改變了。
他的心,是不是也應當隨之改變?
開戰以來,每次聽到慕容定禎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