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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無嶂沒有迂迴,斂了斂神色,道:「為大哥。」
「二哥想為他說情?」慕容定禎的語氣有些不快,可以說眼下慕容無嶂對他的任何所求或許他都能應允,唯獨這件事,他做不到。
「是」慕容無嶂面色有些沈重的點頭道。
「即便如此也是於事無補,朕意已決」慕容定禎冷冷的道,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是關係國之興亡的大事,如若這一次真的再讓慕容無澗堂而皇之的被赦免,作為帝王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慕容無嶂或許也早料到了慕容定禎會這樣作答,輕嘆了一口氣,道:「兄弟之中,應當就以我最為不孝,當年北上觸怒了父皇,傷了父皇的心,直至父皇離世都未能有所彌補。大哥是父皇疼愛的長子,我想父皇在天有靈也不願見到我們兄弟相殘。」
話語中提到了慕容瑞昊,難免讓慕容定禎又想起了父皇臨終前曾對自己的請求。
慕容無嶂頓了片刻,又接著道:「雖說大哥這次是又錯的離譜,卻還是望皇上能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給他一條活路。」
「兄弟之情?呵呵……」慕容定禎聽到這個詞,不經意的冷笑道:「他還知道這世間有所謂的兄弟之情?他不配。」
當日自己身懷有孕臨盆在即,正是需要這所謂的兄弟之情溫暖和關懷的時候,可慕容無澗卻偏偏將這段日子當成了他重奪皇權的契機,處處與自己作對,使得自己傷神傷心,今時今日慕容定禎真想不出什麼理由還能說服自己放過他。
「若是二哥這次回京就為了這件事,那麼無需再議」慕容定禎不再想多言,在剿滅叛黨處死慕容無澗的決定上,這一次沒有人能夠撼動他。
「也罷」慕容無嶂不再多勸,沈聲道:「此次親來郢庭還有一事,想向皇上奏明。」
「二哥請說。」
慕容無嶂說著將袖中的褐色錦袋拿了出來,放在他和慕容定禎之間相隔的桌几上,道:「我決意北上大梁,特來向皇上交出北疆軍權,這次落郗江沿岸駐紮的兵馬是為皇上平叛戰亂而備,皇上可隨時調配。」
慕容定禎一挑眉,慕容無嶂的決定可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解的道:「你這是?!」
見慕容無嶂並不答話,繼而又問道:「又是為了紀連公子?」
慕容無嶂聞言默默一笑,道:「是。」
「二哥,做了這番抉擇便無路可退,你可當真?」慕容定禎很清楚這樣的選擇將對慕容無嶂意味著什麼,地位權利從此將離慕容無嶂遠去,而天雲北疆也不再會有如此戰功顯赫的封疆之王駐守國土。
慕容無嶂想了想,決定娓娓道出原由,「自從當年北上之後,這麼多年卻還都因家事國事而相隔千里,團聚之時總是那樣短暫。如今啟瑛與我已育有兩子,我想是到了該做個決斷的時候。」
「二哥,為了他,值得嗎?這麼多年,你為何還是一點都未曾改變?」作為天下地位僅次於他的王爺,放下軍權、地位這所有的一切意味著多大的代價,慕容定禎怎會不知。
「值得」慕容無嶂語調溫雅的道,心意卻看似早已堅決,低低的道:「人之一生不過匆匆浮華數十年,若想與傾心之人共度此生,就要彼此犧牲和付出去成全這份情愛。」
慕容定禎淡淡苦笑不語,這又何嘗不是在說他和卓允嘉,只是自己難以像二哥這樣為一份情愛而傾其所有,或許這也是他們不曾幸福的緣由。
「既然如此,朕不留你」慕容定禎不會強求慕容無嶂的抉擇,但這一席話卻也讓慕容定禎對待當前剿滅南疆叛黨的決定略有些動搖。
就在兩日前慕容定禎已派人查清了慕容無澗確有用人質威脅卓允嘉,而卓允嘉在萬難之中還是不為所動,從未傷害過自己,也從未以此作為原由請慕容定禎在剿滅叛黨時手下留情,無非是怕慕容定禎為難,但這將讓卓允嘉付出怎樣的代價,慕容定禎不得而知。
既然如今這般期盼著卓允嘉還能再次重返郢庭,是否應當竭盡全力施救於他的家人,消弱自己作為帝王的威儀與決斷,去換取一顆真心?
「二哥,關於赦免慕容無澗的請求,朕也準了」不用過多的思慮,慕容定禎即刻做出了決定,雖不能親赴南疆,但這是他想為卓允嘉所做的,僅僅為他一人所做的決定。
慕容無嶂轉過頭,問道:「為何又突然改變了心意?」
「朕準你兩件事,二哥同樣要答應朕兩件事。」
「皇上請講」慕容無嶂應允了慕容定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