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心裡有些涼,他們知道柳毓璃對柳向淨來說很重要,卻沒想到重要到讓他瘋痴!
他們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才能安慰他,只能看著柳向淨將柳毓璃的屍體抱著,然後從頸脖開始,一口一口地撕咬——吞嚥入腹,咀嚼入心。
舒霖和歸梓睜大著眼睛,倒吸一口涼氣,伸手去拽正在吞食著柳毓璃屍體的柳向淨。
柳向淨狠狠揮開兩人的手,拼命地咬,拼命地咀嚼。狠狠地,牙齒陷入肉中,不論舒霖和歸梓怎樣拉扯。
沒有辦法,他們沒有辦法阻止!
他們變得害怕,瘋了,害怕他瘋了……
空氣中,血腥味濃重,沒有風,無法將死亡的氣息吹散——
一個不會走路的人把柺杖丟了,他會跌倒,然後再爬起來,記著那次跌倒,再爬起來。
那天之後,柳向淨變得很平靜,似乎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切一如當初。
這幾日一直在下雨,下得人的心情也變得陰翳。桌子上擺著飯菜,歸梓沒有像平時一樣一驚一乍,吵吵鬧鬧。
“小淨,你不是不吃豆腐的嗎?”歸梓看著柳向淨伸向豆腐的筷子。
“哦。”柳向淨繼續將豆腐夾進自己碗裡,對著歸梓淺淺地笑:“我現在覺得還是不要挑食比較好。”
歸梓不說話,氣氛變得尷尬。
“嗯,不挑食好!”舒霖在一邊講,一邊夾了韭菜到歸梓的碗裡:“你也不能挑食。”
歸梓很難得地沒有拒絕,埋著頭把韭菜吃完。
戚秉陽昨晚回到了京都,在祁南王府陪老祁南王妃,尚未來得及瞭解京都最近的事,再加上這等醜事,華國府一定不會輕易洩出去,所以戚秉陽至今仍不知柳向淨的姐姐已經死了。
柳向淨從櫃子裡取出那件衣袍,是戚秉陽送的那匹白底印花的布料做成的袍。他的手覆上鮮紅的印花,紅得如黏著在心頭的血色,指尖不自覺地顫顫,將它換上。
歸梓看見似乎要出門的柳向淨問:“小淨,你要去哪裡?”
“我去去就回來,你不用擔心!”柳向淨回以安心的一笑。
他說對了,歸梓很擔心他,他不知道他會去做些什麼,即便他無法阻止,也忍不住的擔心。
柳向淨站在祁南王府前,仰頭望著頂上的匾額,好厚重莊嚴的感覺。
他的手指緊緊拽著衣角,垂眼,細細的睫毛便投下細細的影,像被風吹得顫動的飛鳥的尾羽,柔柔細細的帶著邈邈的光暈……
“你有什麼是嗎?”祁南王府的侍衛看著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的柳向淨,開口問。
“我找祁南王,你幫我通報一下,就說華國府的樂師找他。”
侍衛打量了柳向淨一眼,看見他身上很是華貴的衣料,說:“你先等等,我現在去。”
戚秉陽聽到稟報是開心的,因為柳向淨從未主動找過他。
遠遠的,望見一人,白衣紛飛了三月的桃花,那衣裳印染的秋海棠,紅得有如心口最小心翼翼的硃砂,就這樣長在了心上,近些了,他看見髮絲劃過那人的臉頰,襯著他如遠山黛色的眉眼如畫,很美,比想象中還要美。
於是,他的眼神有些痴了。
“淨兒……”他緩緩地念,將這幾字念入了心。
柳向淨對他一笑,涼涼悽悽,似千萬苦楚難訴於口。
“怎麼了?”戚秉陽發現柳向淨的不同了。
“我想求你……想求你一件事……”柳向淨抿著唇就這樣看著他,彷彿他是他所有的希望。
“淨兒,到底怎麼了?”
“戚大哥……”柳向淨的聲音顫抖,淺灰色的眸中瀲灩著水光,是美的:“你帶我離開華國府好不好?你把我帶在身邊好不好?好不好?”
柳向淨的淚劃出眼眶,印在了蒼白的臉上,戚秉陽的指腹輕輕地拭去他的淚,一寸一寸的,好溫柔。
“淨兒,發生什麼事了?”
柳向淨拼命地搖頭,拽著戚秉陽的衣袖:“好不好,帶著我好不好?”
“淨兒——”戚秉陽猛地將他攬在懷中:“好,你能在我身邊,我很開心。”
柳向淨低低地哭出聲來,淚水落在肩頭,溼了衣衫:“姐姐死了……我姐姐……死了……姐姐……”
“不怕,我在這,我陪著你!不怕——”戚秉陽摟著柳向淨的手更緊了,將他抱入自己的羽翼。
戚秉陽知道柳毓璃在柳向淨心中有多重要,他現在好悔恨,好心疼,好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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