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梨妃漫不經心地看著指甲,時而把手掌並著,仔細的瞧:“你這樣看我,會讓我想到你那個心心念念不忘的柳國皇后殷氏的。”
果然趙崇帝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愛的人,是柳國皇后,這是他的忌諱,他恨柳國的國君柳和,也恨柳氏一族,很恨!
“怎麼?這張臉很像吧?比音妃娘娘還像對不對?”梨妃雲芝歆眯著眼,將臉湊近,那眼神好似再看一個落在泥土裡的醜陋的蛆蟲。
趙崇帝狠狠地瞪著他,滿是怨毒。
“你看你,多可憐,最愛的女人不愛你,連兒子都算計你!你娶了那麼多長得像殷歲雪的人,還是沒人愛你,都只是想要你給的榮華富貴。”梨妃別過臉去,斜睥著他:“你看你現在沒用了,誰都沒有來看你,像你這種人,死了該是比活著好多了——”
語氣裡,滿是嫌惡與怨恨。
是他破了她的身子,是他讓她頂這個皇子後母的身份,在她看來,趙顯廷嫌棄她,都是因為趙崇帝,都是因為他,她恨他!
重重珠簾,露出朦朧人影,夜色如水,映照空野繁星。
黑衣的侍衛從飛鳥的腿間取出書信,遞給倚在軟榻上的人,道:“殿下,有藍風傳來的信。”
趙顯廷橫眉略掃一眼,便將那捲卷的紙條扔在了燭花亮影中,耀出一眼愈發明亮的光。
“祁南王其弟已經攜同其母連夜離開了蜀州,好像去往池國方向。殿下,是否要去攔截。”那侍衛繼續道。
“嗯,通知藍風,就地解決。”
而祁南王府外的聲音依舊喧天,如浪潮般,一波一波,那一波還未落下,下一波已然趕上。
柳向淨坐在院子裡,玉白的指尖嵌入花瓣裡,擠出汁液,不自覺地,殘花便碎了滿地,沾汙了衣襬。
“淨兒——”戚秉陽身上有些傷,身上的鎧甲已經脫去了,目標太明顯了,穿著是不方便離開的。
柳向淨猛地起身,戚秉陽回來了,他反而更加的茫然。
戚秉陽騎馬帶著柳向淨離開,一直的跑,一直的跑,磨得柳向淨的大腿滲出了血。
他要怎麼辦?逃得掉嗎?真的逃得掉嗎?
飛奔的馬慢了下來,緩緩地終於停下,戚秉陽將柳向淨抱下馬,靠在一棵樹上休息。
柳向淨表情茫茫然的,重重地喘著氣。
戚秉陽將衣襬撕出長長的布條,用牙咬著一端,左手一圈一圈的將布條纏在受傷的右臂,不快而且彆扭。
柳向淨看著戚秉陽的動作,微微抬手,張開嘴好似要說些什麼。眼眸間卻又一黯,垂眼,抿嘴,並不發聲。
輕輕的喘息聲湮沒在空幽的樹林裡中,時間似乎漫長得難忍,但又短暫。
遠遠傳來的是馬匹賓士的聲音。
☆、我不想死
戚秉陽將柳向淨抱在懷中,很緊,躍上馬匹,對著他說:“淨兒,我們現在……呃……”
跌下,兩人都這樣從馬上跌下,那馬匹受了驚嚇,嘶吼了一聲,便飛奔著離去。
“我……”柳向淨的睫毛輕顫,宛若秋月淒冷的蝶,墜成楓葉裡渺渺的塵煙。
戚秉陽噴出一口血來,睜大著眼睛,滿是訝異震驚的看著胸口,水色在眸中染得瀲灩,不知道是因為胸口處傳來的疼痛,還是心口處傳來的疼痛。
然後,千里之外,一枝殘荷沉入了池底,濺滿了泥。
柳向淨緩緩閉眼,顫聲道:“不想死!”
長長的美人釘不知何時,陷入心口,緋紅的光澤刺了戚秉陽的眼,卻又美得宛如冰雪寒霜裡,殷紅如血的梅,纏繞著心頭的森森寒氣,卻開出妖冶殘酷的花。
戚秉陽的嘴角溢位一抹血,粘稠且緩滯的流過下巴,恰巧的,滴落在美人釘白亮的尖刺上,然後沿著長釘,又重新滲進心口。
他就要這樣死了嗎?就這樣,死在他所愛了人手裡……
那那些愛意呢?
戚秉陽撫著他的臉,小心而又留戀的摩挲,想將他刻在最深的心底,即便蕩過了奈何橋,淚飲了孟婆湯,也絕不會忘。
“淨兒,其實……我……”
“不要說,我不想聽!”柳向淨猛地吼出聲:“我不想聽——”
原來——
你不想聽——
戚秉陽眼角微微的笑,目光柔柔的,滲出些淚來,寒入了心:“好……我不說……”
那這愛意啊——就讓它悄悄靜靜的迴轉在心上,在碧落黃泉開出寂寞的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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