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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送東西來的那幾日,總是覺得說不定鸞沉會親自來看一看他。後來見沒有苗頭,也就作罷。
對陛下,說不上來是何感覺,不喜歡絕無可能,那麼濃烈的感情,再怎樣也消磨不盡。說喜歡,卻早就不是當初那份感覺,是愛中參恨,乃至恨意漸濃。
畢竟要是當真這麼一拍兩散,他宋昱便也可逃過一次浩劫。
這日幾個獄卒來宋昱這裡取暖喝酒,順口談了些國家大事。
“知道麼!匈奴南下擾民,”一獄卒向天一指:“我大周天子哪裡受過此等奇恥大辱?”
另一個也憤憤道:“聽說皇上已經派遣駙馬爺和殷將軍揮師北伐,相信一雪前恥指日可待!”
宋昱豎著耳朵,聽的有點“井中一日,牆外千年”的感覺。
“這都匈奴來犯了!大哥,現在幾月?”
“將軍你給關呆了……十二月了!”
宋昱一頓,一月時間倏忽而過,他知道這仗殷景仁打不贏,鸞沉便會覺得宋昱尚有可用之處,就還是會來找自己的。
好是可以見一見朝思暮想的容顏,壞在又要看那人虛情假意的嘴臉。
那樣的相見,叫人啼笑皆非。
難捨劫數
無論是誰,總有不可替代之處。
肺癆本是需要悉心調養的富貴病,鸞沉只休息了半月不到就開始上朝,最初幾日,路都沒法子走,龍輦直教人抬去金鑾殿上。
然而即便如此,前方戰況卻沒有轉機。
素聞匈奴驍勇善戰,漢人打仗那點小打小算的所謂計謀在蠻夷面前根本無計可施。縱使大周國力強盛,將領英勇抗敵,雙方仍是僵持不下。數月過去,錢糧兵卒折損無數,周軍奪下的幾座城池也因為地域環境惡劣,住民殊死抵抗不得不放棄。
甚至有人提議和親了事,鸞沉自然是怎麼也不肯抹上這麼一筆黑的。
對著窗外的凋落的枯枝落葉發呆,鸞沉接過碗兒端來的漆黑藥湯,仰脖子一口嚥下去,指了指摺子道:“他們叫朕送個妹子過去求和。”
“那陛下倒是送啊!”碗兒不屑道:“不過陛下最近都不用和梅子茶了?”
鸞沉道:“苦味久了,也覺出點獨特來。”
他說完停了一會,毫無徵兆的站起來要往外走,碗兒以為他要去花園散心,趕緊給披了件厚袍子道:“外面可冷了!”
“豈之,你跟朕出去走一趟。”鸞沉示意她退掉那袍子:“碗兒,準備便服。”
一旁的少女咬緊絳唇,眉目間是股欲言又止,鸞沉不願聽她多言,幾句呵斥打發了去。
幽暗的死牢裡入了夜鼾聲四起,倆個獄卒對著油燈和斑駁的黑漆木桌打瞌睡,迷糊間看見一隻通亮的燙金燈籠下送上塊令牌,驚的趕忙爬起來。
那人一伸手做噤聲狀,丟下燈籠,隨即攙了身後一個身形單薄的人摸著夜色向前走。
獄卒抬眼偷看了一眼,只看見一張慘白的臉,漆黑中愈見憔悴,卻媚如鬼魅。
豈之以衣袖輕掩鸞沉口鼻道:“主人舊病未愈,不要給天牢裡的陰氣燻壞了龍體才好!”
鸞沉順著他的動作沒拒絕,眼睛環視四周,皺眉道:“人呢?”
豈之小心翼翼的扶住他,引著他繼續往前走:“前面便是。”
不遠處一件拖著鐵鏈子的牢房,高而窄的天窗間漏了幾道疏影在矮榻上,上面依稀可見突出一塊,大約是個人形。
鸞沉看的鼻子發酸,不知不覺滯住呼吸。
宋昱睡得安靜,卻總是喜歡翻來翻去,還喜歡抓著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
豈之從未看過鸞沉這樣注視一個人,他生著病,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睛像是沾了水,隨時會落下一串淚。他不曉得主子這是怎麼了,不耐煩的抬腳打算踢牢門上的一串粗鏈子,被鸞沉制止了。
鸞沉捂住嘴,壓抑而低沉的最後咳了兩聲,推了推豈之,語音雖輕,語氣裡卻是不容置疑的:“回宮罷……”
倆人沒走出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忍不住回頭看。原來是宋昱夢中一翻身,半邊身子把被子帶的全掉到地上。
鸞沉隔著一道鐵柵欄看他。
豈之以為主子要折返,回首在原地候了片刻,卻發現人已經走到天牢門前,反倒是自己被落下好幾步。
豈之走前雖然吩咐了守卒此事不要向他人提起,可是那獄卒死活管不住一張爛嘴,隔了一日便咬著宋昱耳朵問他是否有什麼相好是皇親國戚,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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