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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
眼瞅著快中午了,渝媽媽過來問了一聲,章老太太留了她們一道用飯。
何氏快步進來,臉上堆著笑容,福身行禮:“老太太,今兒放榜了。”
章老太太聞言,眼皮子都沒有抬:“府中今年又沒子弟參試,你這麼高興,是你孃家有人中了?”
何氏臉上笑容瞬間一僵,何家多少年沒再出一個進士了,她翹首盼著都盼不到,章老太太這話,實在是太不給她臉面了。
吸了一口氣,何氏重新掛了笑容,道:“哪能吶,是五姑那裡,常家五爺榜上提名,人人都道常五爺學問好,就等著殿試時比個好名次了。”
楚維琳捧著茶盞,手上一晃,杯中水跟著搖了搖,險些灑了出來。
熱氣氤氳,她眨了眨眼睛,才壓著心緒把茶盞放下。
常鬱昀學問好,這是楚維琳一早就知道的,可前世時,常鬱昀雖是監生,卻並沒有去考功名,是因為這一世他沒有成親的緣故嗎?
楚維琳說不準,可這樣的變化總叫她心神不安。
章老太太聽罷,點了點頭:“既如此,少不得備些賀禮送去。”
這些人情往來,何氏自會打理得妥妥當當。
等用了飯回到清暉苑,不耐煩再想這些瑣事,乾脆矇頭睡了一覺。
夢裡不知今夕何夕,混混沌沌翻來覆去,遙遙聽見有人喚她,她咽嗚應著,卻不知聲音從何處來。
直到腳下一軟,如墜了十萬裡高空,這才猛得睜大了眼睛,盯著青色幔帳喘息。
陸媽媽坐在床邊,手中一塊帕子替她擦拭額頭,心疼道:“姑娘魘著了?”
被子裡的手在身上一抹,竟是一層薄汗,楚維琳張了張唇,嗓音喑啞:“媽媽,什麼時辰了?”
“未正三刻,”陸媽媽倒了一盞熱茶,扶了楚維琳起來,“奴婢見姑娘睡得不踏實,便喚了姑娘起來,下午睡久了,夜裡就不困了。”
楚維琳就著陸媽媽的手飲了水,點了點頭。
入了內室洗去一身汗水,楚維琳這才覺得身子爽利了許多,寶槿手腳麻利地替她梳了頭,正低頭挑選耳墜,卻聽見外頭有些動靜。
楚維琳問了一聲,寶槿出去看了一眼,進來道:“兩個小丫鬟要躲懶,互相推諉著不做事,滿娘正罰她們呢。”
原本也是一樁小事,誰知後頭聲音越發重了。
寶槿見楚維琳皺了眉頭,扶她到了西次間裡坐下,自個兒又往外頭瞧去。
出了正屋,四處看了一圈,玉枝、芊巧兩個三等跪在院子中央,滿娘黑著臉站在一旁,不遠處站著一個僕婦,竟是西意院裡的徐娘子。
徐娘子是沈姨娘身邊伺候的,因著夫家亡故,與女兒一道賣進了府裡謀個生計,原是個外來戶,在楚府裡沒個依靠,後來攀上了長房黃氏身邊的徐媽媽,以同姓為由認了親,以乾姐妹相稱。
徐娘子素來只管沈姨娘的事體,與各房各處都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眾人也賣徐媽媽一個臉面,待她也算客氣。
寶槿快步上前,笑著道:“娘子來了怎麼站在院子裡?這兒訓人,倒叫娘子看了笑話。娘子可別嫌棄,去我屋裡坐會兒吧。”
寶槿一面說,一面衝滿娘打眼色,滿娘卻不理會,繼續訓斥兩個小的。
“平日裡就知偷閒,今日娘子來請姑娘,姑娘歇中覺還未起,也不知道請娘子多在抱廈裡頭坐會兒,由著娘子出來吹冷風,是個什麼道理!”
芊巧眼圈通紅,哭著道:“姐姐,真不怪我們呀,是娘子說三太太那兒正等著姑娘回話,讓我們快些通傳了姑娘,玉枝已經幾次去姑娘屋子外頭瞧了,姑娘沒起身呢,娘子等不及,我們也攔不住呀。”
“說得什麼混賬話!”滿娘啐了一聲,“娘子豈是不知禮的人?便是三太太那兒,也不會讓姑娘不梳妝整理就過去回話的。分明是你們自己不肯招呼好娘子,仗著自個兒是家生子,老子娘有些體面,就胡亂行事,藉著姑娘的名義怠慢娘子。”
這一通話,瞧著是訓人,倒是把來龍去脈都跟寶槿說明白了。
寶槿不是糊塗人,誰對誰錯,哪裡還不明白?
徐娘子是沈姨娘那兒的人,何氏要請楚維琳,怎麼會由徐娘子來走這一趟,分明是徐娘子借了何氏的名義行事。
玉枝和芊巧已經說過楚維琳未起,徐娘子還要為難,分明就是仗著與徐媽媽有些關係,來清暉苑裡尋事。
第六十一章 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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