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離開。陸茵茵卻叫了車在片場外等他,她塞給陳遠生一個塑膠袋,囑咐道:“要記得喝。我本來說請你吃飯,哪曉得遇到這種狀況。你回去好好休息。”
陳遠生朝她點頭致謝,鑽進計程車。他疲憊地躺在後座,實在沒有一絲力氣,眼睛沒有焦距地對著車窗外,直到二十分鐘後才察覺出不對勁。車開進了一條幽僻的小衚衕,他連聲喊司機停車。司機猛地一踩剎車,開啟車門走下來。陳遠生怕得厲害,他哆哆嗦嗦去掏手機,還沒拿出來,就被司機扯了下來。司機帶著鴨舌帽和墨鏡,陳遠生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能虛張聲勢:“你幹什麼!我朋友剛剛已經記住了你的車牌號,你要錢是不是?你……你……”
司機手上掂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猛地一揮手,木棍狠狠地砸在陳遠生的膝蓋上。陳遠生痛得眼前一黑,痛撥出聲。他滿嗓子都是血腥味,想今天自己也許是要交代在這兒了。那司機一擊得手之後,鑽進車裡走掉了。陳遠生掙扎著摸出手機,用最後的力氣撥出了120。
21
醫生告訴陳遠生,他的膝蓋粉碎性骨折,需要進行手術,希望請他的家人過來。陳遠生沉默了一會,說:“我沒有家人。”
醫生也皺眉:“不然朋友也行。”
陳遠生在心裡默默地回答:“我也沒有朋友。”他想了一回,拿出手機給阮百行打電話,卻直接轉到了語音信箱。再給周舟打電話,周舟接起來,才知道阮百行帶著公司的藝人去日本參加東京電影節,現在和周舟都不在國內。
陳遠生勉強笑了一聲,說自己沒什麼事就掛掉了電話。他自暴自棄地想,大不了不做手術,腿瘸了算了。
最後竟是黎籙幫他簽了手術同意書。
他不曉得黎籙是怎麼知道自己受傷,又為什麼趕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人在病弱的時候總是敏感脆弱得多,陳遠生側躺著睡,枕頭溼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淚腺大概是壞掉了,明明沒有哭的情緒,眼淚卻一直流,奇怪得很。然而眼淚這種東西也是有限的,先前流得多,後面就什麼也沒有了。就算是黎籙在病床邊笑著告訴陳遠生他只是個物件,他也哭不出來,只是心臟抽著痛。陳遠生覺得這是一個好現象。
出院那天陳遠生終於接到了阮百行的電話,他說自己今天就回來了,問他要什麼禮物。這次海天的藝人在電影節上大有斬獲,張少榮成為東京電影節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阮百行心情好得很。陳遠生搖頭,而後想起對方並看不到,才用乾澀的聲音拒絕:“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的腳還要修養一個半個月才能恢復,陳遠生卻執意要出院。他架著柺杖一步步挪著去為自己辦出院手續,上樓下樓幾趟就出了渾身汗。
回到別墅那裡時已經是傍晚了,太陽像個鹹蛋黃似的掛在天上,看上去雖是暖融融,實際沒有半點溫度。陳遠生開始厭惡這裡了,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的裝潢和巨大的鋼面鏡,這是真正沒有一絲作偽的形影相弔、孤影煢煢。
傷口正在癒合,陳遠生的腿又癢又痛,讓他站坐不適。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陳遠生顛著一隻腳跳過去。電話是阮百行打來的,陳遠生接起來,電話那頭一片嘈雜,卻沒有人講話,他餵了幾聲無人應,正想掛掉,卻聽到一陣大聲的爭吵。陳遠生默默地聽了一會,然後掛掉。他想應該是阮百行與他人起了爭執,不小心按下了通話鍵。
阮百行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夜裡兩點了,他想了好一會兒,還是讓周舟開車送他去了別墅那兒。進門之後,阮百行隨手開啟地燈,卻見著陳遠生像木雕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他嚇了一跳,試探著喊他:“陳遠生,怎麼坐在這兒也不開燈?”
陳遠生沒有動也沒說話,好像沒聽到。阮百行疑惑地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跟你說話呢!”
對著陳遠生的臉,他又嚇了一跳:“怎麼才這麼幾天,就瘦成這樣了?比我們剛認識那會兒還瘦。工作起來就不要命,飯一定要好好吃。”他湊過去在陳遠生嘴巴上親了一口,笑:“有沒有想我?”
阮百行自然是不記得他們上次見面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前的事了。他眼睛往下一溜,看見陳遠生打著石膏的腿,立刻皺起眉頭問:“怎麼了你的腿?”
陳遠生搖搖頭,見阮百行還是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勉強開口說道:“我有點貧血,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了。”說完他站起來,眼睛也不瞧著阮百行,只是說:“你也累了,早點休息。我這也去睡了。”說完就拖著傷腿一步一步往樓上走。阮百行察覺出陳遠生有點不對勁,可卻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