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2/4 頁)
兩個小時後黎唯哲終於離開,留下兩室,滿房的菸蒂,與灰燼。
大年三十兒的晚上,傳統觀念深入骨髓的莊景玉,是必然要和家人一起看某臺那什麼,興師動眾的XX晚會的。黎唯哲自然也料到了這一點,因此沒有再強人所能,非要莊景玉跟他影片聊天什麼的。但是在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互相簡訊必然是少不了的(聊天內容大多是晚會節目,尤其以黎唯哲對其的吐槽為主。並且莊景玉猜測,像這麼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地坐在電視機面前,忍受著看完整整一場,自己明明一點兒也看不上眼的文藝晚會,這大概是黎唯哲有生以來,不說很少,但是也絕對不多的,一次噩夢經歷了吧)。
如果說自己沒感覺到貼心和溫暖──撒謊,那實在不是一個好孩子,所應該做的事情。
這種,兩個人明明相隔很遠,但彼此卻都知道,對方正在和自己做同一件事情,看同一個東西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的,微妙難言。
而到了快接近零點跨年的那一刻,莊景玉突突突震了整整一晚上的忙碌手機,到底還是不甘心就這麼將“沈默”延續到新一年的新氣象裡去,終於啦啦啦地,唱起了顯示來電的歌。
莊景玉趕緊站起身走到窗戶旁邊,卻苦惱地發現,窗外的爆竹聲可遠要比電視裡的歌舞聲,干擾大得多得多了。
於是沒辦法,情急之中也顧不上會不會被沙發上正仰頭直直望著他,寫滿整臉好奇的二姨二姨夫給曲解誤會了,莊景玉只得衝他們倆做了個點頭諒解的姿勢,然後便撒開腳丫子!!!地,幾步猛竄回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房門。
“呼……喂……喂?”
那邊黎唯哲聽見莊景玉這頭想掩也掩飾不住的急促喘息聲,不禁嘴角往上輕輕一揚,喉頭微動,便從唇齒間低低洩出了一句,優雅低沈的悶笑聲:
“呀,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你居然這麼思念我啊,”說著說著語氣就開始變痞了,吊兒郎當戲謔揶揄的,“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呢。”
就算知道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也完全沒必要,但是莊景玉的臉頰還是非常可恥地,躥一下就變紅了。
那溫度似乎頗有些高,竟燒得他連一句否定的話,也講不出口。
不過或許,其實,好像……也不用。
就這麼緊握話筒,安安靜靜地聽著,從電波里遙遙傳來穿越一路的,只屬於對方獨一無二的呼吸聲,相襯著彼此窗外因為接近零點,而顯得愈發震耳欲聾的煙火炸裂聲──很奇怪地,莊景玉和黎唯哲都同時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一下子變得很近很近,卻又一瞬間,被拉開了好遠好遠。
這裡是忽遠忽近,而窗外在流光溢彩。一種非常不真實,卻又偏偏絕對不會假的夢幻感,驟然席捲了莊景玉的,全部感官。
“好了,零點了,”恍惚中,他聽見黎唯哲,忽然這麼說,“……新年快樂。”
一股微醺的酸楚直衝鼻樑,幾乎燻溼了,他本已泛紅的柔軟眼眶。
莊景玉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給黎唯哲回祝一聲新年快樂。
但他知道自己心裡已經在這樣誠意祈禱了;但他相信黎唯哲也一定知道,自己心裡,已經在這樣誠意祈禱了。
“不管誰曾經陪在你的身邊,但你記住,從現在到以後,直至死亡,唯一陪在你身邊的人,都只是我,都只有我。”
“無論誰曾經停留在你的生活之中,但你依然記住,從此時此刻開始,同樣直到死亡,唯一會留下來,並且會永遠留下來的人,都只是我,都只有我。”
兩邊窗外聲勢浩大的煙花火聲,五光十色,成為了這份直接而熱烈的深情表白,最最霸道的烘托。
莊景玉大概能猜到,黎唯哲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剛剛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深意裡,太清楚不過,指向的全部都是,楚回的影子。
“莊景玉,”停頓很久以後,黎唯哲似乎也並不奢望能從莊景玉那兒得到什麼回答,而是選擇繼續說道,“曾經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傷痕,然而現在我終於發現,那不僅是你的傷痕,也是……我的傷痕。”
彷彿一隻枯手死死卡住喉嚨,莊景玉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
然後這一次,黎唯哲停頓了更久,更久。
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恍惚裡莊景玉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接下來,他可能會聽到某句,足以令他心跳驟停的驚世駭俗之語。
“我愛你。”
“……”
第一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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