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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越來越窄,到了半山腰已經從闢出來的小路變成了人踩出來的道路。林峰吸溜著鼻涕問:“兔崽子不會是鑽裡面去了吧!”
蘇尚喆喊了兩聲,沒聽見迴音,心裡也還是著急。
“山裡有狼嗎?”林峰聲音小下去。
“你別瞎說。”
兩個人拽著樹幹往上爬,每拽一棵樹,都會因為晃動像是下了一場大雨。裡面樹林密集,天色更暗了。因為眼睛對環境的適應,等兩個人察覺天黑的時候,天已經是徹底的黑了下來。
“二黑!”蘇尚喆大聲喊,依舊沒得到迴音。
林峰拽著樹幹往一側走,想看看面前陡坡下的情況,腳下一滑尖叫都沒來得及,已經順著山坡滑了下去。蘇尚喆一驚,伸手去拽已經來不及。
林峰滾出去很遠才被樹擋住停在了半坡,好半天都沒回應蘇尚喆。蘇尚喆心頭恐懼,拽著能夠到的樹幾乎是順著石坡滑下去的。夏天本來就一件體恤,他們以為統一著裝,短袖外面加了一件淺軍綠色的襯衣。即使是這樣,滑下去的過程中還是擦破了皮,整個腹部都火辣辣的疼。
蘇尚喆夠到林峰,找了一個能待住的地方把人拖過去,拍打了一會兒才聽見林峰呻吟著說:“疼……別打了……靠……”
“我以為你死了。”蘇尚喆摸黑檢查他身上的骨頭,還好,並沒有斷。也許是因為冷,說出的話止不住的顫抖。
37、如果
雨依舊不大;淅淅瀝瀝的下著;卻讓這個夏夜格外的冷。林峰緩過來坐起來;哆哆嗦嗦的說:“我們不會在這裡凍一夜吧。”
“不會。”蘇尚喆眯著眼睛努力觀察四周,從下往上看,才發現陡坡坡度很大,想這樣爬上去並不容易。
“我們繼續往下滑?”
“你不要命了!山體滑坡的話;連墳都省得挖了。”
林峰沮喪;“現在怎麼辦?”
尚喆也不知道怎麼辦。站起來拽著小樹往上爬,腳下石頭太滑,膝蓋砸在石壁上生疼。
“別爬了,真摔下去怎麼辦?”
蘇尚喆試了幾次,手掌都被細小的樹枝磨出了血,最後只能作罷。
“沒事;咱們聊聊天,一眨眼功夫就天亮了;會有人找來的。”
蘇尚喆嘆口氣只得坐下。林峰在自己身上尋摸了半天,掏出一盒火柴,摸出來一根點著用手攏著,火光將盡的時候嘆了口氣說:“咱們倆像不像賣火柴的小女孩?”
蘇尚喆一掌把火柴盒奪過去,想要生一堆火,摸了半天才發現竟然沒有了!沒有了!
“最後一根。”林峰說。
蘇尚喆聽見自己牙齒摩擦的聲音,咯吱咯吱的響。
“反正一根火柴;到處都是水,咱倆也點不著火。”
這似乎是事實,蘇尚喆鼓鼓腮幫卸了勁。
有動物的叫聲傳過來;隔得遠;聽不清楚。他們心裡清楚,這山裡說不定真的有狼。即使沒有狼,有一條野狗毒蛇什麼的也夠他們受的了。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久到似乎下一刻就該天亮了,林峰突然說:“如果明天咱們就死了,你最遺憾的是什麼?”
見蘇尚喆不說話,林峰顧自說:“我最遺憾的,是沒有活的有模有樣讓那個人看看。他老婆,後來的老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不要臉,說我這種人就要出門被車撞。”
林峰慢悠悠的說著,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情。
“他就站在旁邊呢,還要做出維護老婆的樣子,可正值可深情了。”林峰聲音啞下去,“要不是看她是個孕婦,我真他媽的就動手了,真的!我當時就想,打吧,讓他兒子陪葬。可是看著他那眼神又覺得不值得。那眼神,就像我是垃圾桶裡爬出來的垃圾。呵。”
林峰長長吐氣,“我爸媽雖然討厭我,可我沒出去的時候還是讓我回了家。他們連路人都不是,何必白搭上一條命?”
“你呢?我剛才翻下去的時候竟然發現腦子裡沒人可想了,只有我自己,真失敗。你呢?”
“我?”蘇尚喆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緩緩道:“我其實,沒什麼遺憾。不,我遺憾,還沒來得及孝敬我父母爺爺。還有我哥和姐,他們對我很好。”
“我就知道你幸福。你不主動跟別人交朋友,卻從來都不讓人覺得你寂寞。我家裡就我一個,獨生子。我爸知道我這毛病的時候差點把我打死,要不是我媽攔下……我長那麼大,第一次捱打,被打的幾天都下不了床。家裡親戚都屬王八的,慫恿著我爸媽把我送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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