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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哪家的夫人太太都不敢說會比母親做的更好,這也是母親亡故之後,父親沒有續絃的原因之一。
嬋衣小步上前,微微提起幾乎拖委在地的裙襬,在小丫鬟拿來的蒲團上跪下,叩拜道:“孫女嬋衣給祖母請安,願祖母身體安康福壽綿長!”
夏老太太瞧見自己心愛的孫女,此刻規規矩矩的俯首在地向她請安,微微愣了愣,忙讓身旁的張媽媽扶起來,拍著謝氏的手側頭同她笑著說:“往日一來就一副雞飛狗跳的猴兒,這傷了兩日竟然改的規規矩矩的了。”
“您可別誇她,不然一會又得尾巴翹到天上了,她這一傷,還不是母親您最著急,又是求醫問藥又是焚香禱告,她能好全虧了您,這麼大了若還不懂的孝敬祖母,那才是白疼她了。”
嬋衣被張媽媽扶起來,聽得母親這般唸叨她,眼眶忽然便紅了。
自從母親亡故後,她才知道她有多想念母親的嘮叨,便是罵她幾句她也心甘情願的。
請安(二)
夏老太太瞧見孫女眼睛紅了,忙去拉嬋衣的手,對謝氏埋怨道:“她才多大的孩子,又傷了頭可憐見的,你就不要再數落她的不是了,”又轉過頭,將嬋衣摟在懷裡哄道,“晚晚不哭,頭上的傷可還疼麼?不要怕你母親,祖母在這裡,看她還敢吃了你不成。”
嬋衣滿臉通紅,忙道:“母親說的對,以前是晚晚不懂事,讓祖母操心了。”
夏老太太驚訝孫女的改變,摟著她直笑:“我們晚晚真是長大了,祖母的乖囡囡,只要你好好的,祖母便高興了。”
嬋衣從夏老太太的懷裡鑽出來,向坐在檀香木椅上的父親夏世敬行了禮,又跟大哥、二哥福了身:“給父親請安,大哥、二哥安好。”
穿著牙白儒衫的少年伸手撫了撫她梳好的髮髻,問道:“頭上的傷好些了麼?之前給你的創傷膏可還管用?哥哥那裡還有幾瓶,回頭讓丫鬟給你送去,要按時擦……”少年衫子上開遍了大片紅梅,凜冽之氣直面撲來,他不笑的時候身上有股子清冷的味道,而此刻面上帶了關切的神色,將那股子清冷染上幾分暖色,讓人不由得稱讚,真是一副好相貌。
另一個穿著青色的長直裰的少年忙阻止他的動作:“大哥,妹妹頭上還有傷呢,你這般粗手粗腳的揪她頭髮,當心將傷口碰裂了再。”衣衫上繡著幾株枝葉挺拔的湘妃竹在他的動作下隱隱活動,像是活了一般,襯托著少年的面容更顯出幾分雅緻。
這般出眾的兩個少年郎,正是她嫡親的兩位胞兄,夏府大爺夏明辰和二爺夏明徹,嬋衣心中歡喜,還未說話,便聽得一聲嬌柔的笑聲。
“祖母,您可別誇二姐姐,今兒早晨二姐姐還遣了丫鬟到大廚房搶了三哥哥半盤子的桂花糖呢。”
站在夏老爺身邊著一襲胭脂色百褶裙,裙襬刺繡著蝴蝶,外罩一件水紅色薔薇褙子,面色白皙笑容甜美的女孩用帕子掩著嘴在一旁拆臺,那正經的模樣不是十二歲的夏嫻衣,又能有誰?
嬋衣瞄了她一眼,同樣掩嘴笑道:“也不知是意哥兒小氣,還是下人們故意刁難,明知道我從小便喝不得苦藥,每次喝藥總要些點心甜嘴兒的,可每次那小丫鬟都是緊緊捂著大廚房的點心,摳摳搜搜的給一點出來活似要了命一般,還總說是我搶意哥兒的點心,不知道的還當我們夏府連這點兒點心都供不起了。”
嬋衣轉頭向嫻衣挑起一個嘲諷的笑:“倒是四妹妹不知從哪兒學到的好本事,今兒早上才發生的事,才這麼一會功夫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惜四妹妹投身成了女兒家,若是跟哥哥們一樣,可不是又一個鐵口直斷的青天大老爺?”
嬋衣看著女孩兒瞬間白了臉色,嘴角輕輕挑了挑,夏嫻衣,我親親切切的四妹妹,平日裡你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歡,我可不敢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妹妹。
而旁邊的人聞得此言皆不由自主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只怕這四小姐的手也伸得太長了些,連自己姐姐院子裡也要摸一摸。
嫻衣忙辯解:“二姐姐誤會了,是桃花今早去大廚房取羊奶羹的時候,瞧見思琪跟輕月搶桂花糖,回來說與我聽我才知道的。”
嬋衣笑了笑,卻不接這個話頭,倒是站在嫻衣旁邊的少年急忙表態:“姐姐若是喜歡,弟弟那裡還有今早剛做好的芙蓉酥、芝麻球,回去便讓丫鬟給姐姐送去,前日是弟弟莽撞了,害姐姐受傷……”
一股恨意伴著少年有些暗啞的嗓音翻湧上來,嬋衣忍不住盯著說話的少年。
交鋒(一)
——夏明意。
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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