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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叔身邊,彎下腰來低訴:“受您教養大恩,此生終不得報。皇天在上,日月昭昭,我不為您報仇血恨,來世誓不為人。”
老林一手握住公雞,一手握住陰沉木筷,手起筷落,乾淨利落地將木筷深深插入公雞的喉嚨,沿著脖子直往胃中。
公雞喉有異物,拼命掙扎,老林一手一翅狠狠抓住,緊緊箍住公雞不得動彈,口中安慰道:“忍耐片刻,借你雙眼一用!救人性命,這是大功德。你做這一樁好事,來世說不準就功德圓滿,可以投胎做人,不必在畜生道受苦了!”
那公雞似是聽懂一般,定定看著老林,漸漸停下掙扎動作。老林長出一口氣,騰出右手來凌空捏訣,念道。
“昭昭於法,應無所往,離相寂滅,一體同觀。”
說完,老林深吸一口氣,與那公雞雙目對視,額頭緊貼,一個用力,穩準狠地將陰沉木筷插到自己喉嚨中。
彷彿一陣熱流,從喉中直衝腦門。老林幾欲作嘔,生生忍住。陰沉木筷穩穩不動,那股熱流漸漸在喉中流淌,慢慢蔓延到鼻尖臉頰,最終停在眼睛之上。
老林眼前像陀螺一般飛速旋轉,世界此時彷如一個透明的水晶圓球,在他面前三百六十度的展現。
老林深吸口氣,旋轉成茫然一片的圓球漸漸停止轉動,他眨了眨眼睛,面前的世界像是一張全景照片一般,再沒有立體之感。他適應了片刻,才將陰沉木筷從自己和公雞喉嚨中拔出。
月光之下,老林雙眼已無眼白瞳仁的分別,漆黑一片,雞眼一般圓圓睜著。
陰沉木筷傳世多年,請神問米打小人都是法器中不可多得的上品。蔡叔一貫把它當眼珠子一般寶貝,如果不是此番閤家滅門,想必是想留給孫子當傳家之寶的。
這樣金貴的寶貝法器,自然不會僅僅只是為了請神問米。
一根木筷,上圓下方,是以天圓地方。天地之間,靠一根筷子屹立世間,是以民以食為天。
食從口入,口又通喉,喉可穿心,心有七竅,竅竅通感。
世界萬物,不外乎是。
是以,一根陰沉木筷,不獨通靈,還可通感。
通感,便是通了旁人的五感。蠱蟲最懼公雞,老林便借來一雙公雞眼,等待天明時分,好引蠱蟲出洞。
東方初初透出白光,蜷在地上的公雞立了起來,喔喔喔喔高叫兩聲。老林摸了摸公雞油光水滑的尾巴,抱著公雞朝著村口大步前行。
朝陽初升,灰白色的天空漸漸擠出縷縷金光,撒在黑色的靈幡之上。老林站在靈幡之下,一身黑衣,神色肅穆,遠看像與那黑幡連成了一體。
突然,村西傳來一聲哀嚎,嗩吶伴隨著哭喊一同響起。老林拔腿就跑,懷中公雞受不了顛簸從他雙臂之中掙脫跳下,他也顧不得了。
老林三步並作兩步,後背用力,撞開那家大門。院落之中,一口杉木棺材也無,只薄薄幾個匣子左右凌亂擺放著。
堂屋裡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撲倒在地,旁邊圍了兩個哭得山崩海嘯的小女娃。一個七八歲的樣子,另外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站得歪歪扭扭,差點便撞到桌子腿上。
老林趕緊上前,接住小丫頭,又牽起大的那個。
他雙眼如炬,瞪大如銅鈴一般,上下左右前後仔細掃了一遍,又翻開地上那婦人,目不轉睛仔細盯住。
蠱蟲不在附近,想必,仍在那女子身上。
大的女娃仍在哭喊,老林被吵得腦仁生疼,張口哄她:“好,好,救媽媽,救媽媽。”女孩聽老林答應救人,像有了期盼又有了主心骨,伸手把搖搖晃晃的妹妹接過去,等到了一邊。
老林上前一步,將那女子翻了個身。蠱毒狠絕,這家媳婦滿面膿血,已分不清面目如何。老林從懷中掏出金剛杵,像給毛筆吸水一般,在雞血裡輕輕一蘸。
他動作緩慢輕柔,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在等著蠱蟲懼怕,從那女子身上逃出。約有半柱香的功夫,蠱蟲卻沒有動作,老林輕嘆一聲,原本不願毀屍滅蠱,此時卻別無他法,只能舉起金剛杵,一把頂在那婦人喉嚨之中。
雞血一滴滴順著金剛杵頂端的六瓣金蓮落下,灌入那婦人喉嚨之中。
半響,卻無絲毫動靜。
老林訝異至極。難道蠱蟲並不在這婦人身上?
他抽出金剛杵,圓睜的公雞眼環顧四周,目光終於停留在面前仍在抽泣的兩個女孩身上。
老林惋惜難過,眼睛上下逡巡一遍。夏日天熱,女孩短袖短褲。老林頂著公雞眼上下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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