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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愫:“八十。”
阿卡:“三十。”
林愫:“五十。”
阿卡:“三十。”
林愫:“行。”
阿卡想算的是他失蹤兩年多的姐姐劉阿採的下落。
阿採十五歲跟著同鄉南下打工,一開始在玩具廠的流水線幹拼裝,每天要站十幾個小時,很辛苦,沒幾個年輕女孩子熬得住。剛開始的兩年,阿採斷斷續續寄錢回來,不多,很微薄。
阿卡省吃儉用不敢多花,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家姐回家。待到第三年春節返鄉,阿採卻一副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樣子,穿著簇新的名牌衣服,挎了只亮晶晶的黑漆皮包,一進門就塞給弟弟一個厚厚的信封,說是兩萬塊錢。
阿卡嚇了一跳,把那厚厚一沓子錢攥在手裡,緊張得掌心都在冒汗。阿採喜氣洋洋告訴他說她交了男朋友來年國慶就要結婚,還可以在東莞買下一套小房子。明年阿卡初中畢業,不要再繼續讀了,她來接他去東莞,跟著她一起做生意。
阿卡也很興奮,卻沒想元宵節還沒過完,村裡就有風言風語傳來,說阿採在東莞做的不是正當生意,下了海,做了“雞”。
傳這話的自然是鄰居那些眼熱的年輕媳婦,生了女兒的都守在村子裡,直到生下了兒子才能有機會跟著丈夫出去打工,看阿採年輕輕賺了大錢,自然疑心她賺的不是乾淨錢。
阿採卻不似一般下了海的女孩那樣心虛,梗著脖子打上人家家裡去,叉著腰罵,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不下蛋的母雞,沒得敗壞老孃名聲,老孃明年就要嫁人的來!”
她自幼雙親俱喪,早早立身拉扯弟弟,一身慓悍性格,這麼光明正大一喊破,旁人倒也摸不清楚她在廣東到底做些什麼。
阿卡倒也關起門來問她。他們姐弟自幼親厚,阿採也不瞞他:“做生意。幫人牽線搭橋咯。”
又掩了口神神秘秘:“卡仔千萬記得收聲不要亂講,阿姐這條路,日進斗金的呀。”
他這一下更害怕了,生怕姐姐犯了事被抓了起來,又著急著慌問她,姐夫是做什麼的。
阿採撲哧一笑,還拿弟弟當小孩,輕抱住他,微微搖晃,哄他:“阿姐萬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公安也不會抓我。你姐夫做的正經事,開公司的,還出過國讀大學,嫁了他,我們姐弟就有好日子。”
阿卡半信半疑。實在怨不得他不信,自家人自家最清楚。他姐姐阿採實在算不得美女,連路人長相,都算不上。一張黃麵皮,歪鼻大口,粗眉小眼,臉又黑,人又肥,個頭剛剛一米五,小學勉強畢了業,初中都沒有讀。就連村裡人說她出去做雞,阿卡都不怎麼相信能有人看上她,還讓她輕鬆攢下十幾萬來,能在東莞買房子。他更難相信竟然有讀過大學的正常男人能看上阿採,還願意跟她結婚娶她進門。
他日夜憂心等著姐姐捎信,好南下找她。
可姐姐阿採,再也沒有捎來過隻言片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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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樓鳳
阿卡從春節等到了五一,從五一等到中秋,從中秋又等到國慶,直到村裡流言蜚語逼得他走投無路,乾脆揣著姐姐給他那兩萬塊錢,自己買了張票去東莞。
他先還是合租了個沒空調的小地下室,晚上開著窗睡,被蚊子盯出了腦炎。生了場大病,卻還想著找姐姐。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帶她姐姐出來的同鄉,那人卻早已和阿採斷了聯絡。同鄉倒真是下了海出來賣身了,阿卡找到她問起來,她扭著腰妖妖嬈嬈,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阿採:“你姐姐,樣衰又倔,剛來歌廳上班就開罪客人,哪個敢要咯。”
又歪著頭想了想:“聽說後來認識一個不做了的媽媽桑,帶著她發財去咯。”
阿卡找姐姐找了幾個月,錢都快花完,只好去打工。
他才剛十五歲,又沒有老鄉帶著,很是吃了些苦頭。剛開始在飯店做小工,高溫的後廚裡日日切菜,人小力弱,時不時還要捱打。後來又去理髮店當學徒,又洗了整整一年的頭。
再苦再累,都沒斷過找姐姐的念頭。那小姐說阿採以前住在人民醫院附近的筒子樓裡,他跟上班打卡似的一有空就去,拿著一張他姐姐的照片周圍四處問,倒真有一天,被他問出來姐姐的房東來。
阿採的房東是個上了年紀老大爺,管著那一片一個單元的租戶。那個片區在東莞早就是出了名的紅燈區,廣東話叫“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