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我只是想要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永遠都有我的影子,”蘇朝宇發出頗為放肆的笑聲,“讓他為他的薄情而終身夢魘。我相信您一定願意和我看到同樣的情景——確切地說,我看不到,您則可以欣賞空中舞蹈和噩夢纏身的雙份戲碼。”
保險栓輕響,蘇朝宇推子彈入膛:“我是自私的人,只想要這一切值得。七萬零一盎司黃金,我要自己的價格高過江揚買下的寶貝。”衣勝雪從頭到腳打量了這個海藍色頭髮的年輕人,他潦草裹著肥大的阿拉伯袍子,被燙傷的脊背微微躬著,臉上還掛著因為毆打而形成的紅腫,但是這一切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眼睛中的堅定和決絕。
“你跳下去後……”衣勝雪頗為玩味地看了看直升飛機盤旋的高度,“還要黃金做什麼?”
“我還有父母和一個弟弟。”蘇朝宇的槍口在對方的太陽穴處頂出了圓形的印記,順手從她面前的儀表臺上毫不遮掩地拿走了一條錄音筆,“您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已經是個什麼都無所謂的人了,真的。”
“成交。”衣勝雪不帶感情地說,拿起電話,按照蘇朝宇流利報出的帳號完成了轉匯。接著,她從胸衣裡摸出兩粒密封包裝的藥丸遞過去,圓潤的長指甲在蘇朝宇手心一劃,語調充斥著期待,還略帶驕橫的兇惡:“我想看一個翻騰而舒展的……”
砰然地槍響讓江揚覆在胸口的手幾乎把心臟直接抓出來。
林硯臣忽然離開了他,飛奔而去。
衣勝雪的直升飛機迅速脫離了盤旋,向著異國邊境高速飛去,落葉似的身影急速下墜了片刻後,瞬間舒展成了一個蘑菇形狀的大影子,在月光下緩緩騰起,梟般自在從容,卻又像試飛的雛鳥般飄移不定。江揚拔不動腳,只是呆呆看著,看見一抹海藍色在銀光裡越發耀眼,因而眼前忽然揚起一片溫熱的朦朧。
34 生死相隨
野戰吉普車到的時候,江揚才轉過身,雲淡風輕的面容讓林硯臣有些哆嗦,他再次領悟到老大從來不是地球人的事實,趕快低下了頭。
“善後的工作交給你了。”江揚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繫好了安全帶搖下玻璃,“叫醫療隊在這裡待命。”
“是,長官。”林硯臣知道這時候就算是程亦涵也沒法阻止指揮官明顯冒險的親自上陣,他只能立正敬禮大聲表示服從,抬頭的時候,吉普車已經以F1賽車的速度衝出去了,他搖搖頭,大吼自己的隊員:“誰又擅自改車!?”
領口的聯絡器發出一陣一陣報警的聲音,江揚知道是剛才長時間的通話引起電量不足,按照程式他應該在出發之前更換新的,然後再繼續尋找的旅途,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所謂的安全規定,一把扯下通訊器丟在儀表盤底下的抽屜裡。吉普車像風一樣穿過谷底,駛上了盤山道,他記得降落傘最後出現的位置──北部半山,像是正在落下的嬌羞的滿月。
我就來了,夜晚的風吹過滿山的爬地菊,低低地,毫不矯飾地不停重複著,等著我,朝宇。
林硯臣用高倍紅外望遠鏡搜尋遠方的山麓,他在通訊通路里告訴焦急的程亦涵:“看到老大的車了……天哪……他怎麼能在盤山路上把吉普車開的像戰鬥機一樣……應該沒事……那是傳說中的漂移麼?奇蹟的老大啊……”
在看到不遠處樹梢上那一點月白以後江揚立刻踩了急剎車,他扯下安全帶,抑制著自己的狂喜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進森林。高大的雲杉上,一團白色正在努力的蠕動著,江揚險些沒笑出聲來──那個最勇敢的小兵被掛在樹上降落傘裹住了手腳,倒掛著,像一隻巨大蝙蝠那樣吃力地掙扎著。
江揚穩住內心的激盪和狂喜,卻管不住衝過去的腳步,他利落地上樹,割斷一部分降落傘的絞索,解開另一部分,讓被裹在柔軟布料裡的蘇朝宇驚呼著落下,並不算重地摔在鋪滿厚厚落葉的鬆軟土地上。接著明亮的月光,他注意到指揮官不同尋常地迅捷動作和琥珀色眸子裡貨真價實的怒火,身子一縮,使勁掙扎著企圖擺脫身上這些束縛逃走。但是很顯然,全優生蘇朝宇在解縛術上沒有下過太多的功夫,他用盡力氣拖著沈重的裝備挪了不足兩米,便被江揚成功堵截。
精緻的夜禮服已經滿是褶痕汗漬,甚至還因為剛才的動作而沾上了杉樹油和泥點,江揚隨手攏攏頭髮,利劍似的目光似乎要把蘇朝宇扎透了似的,蘇朝宇慌慌張張往後退,後背冒了一層虛汗。
“你有大麻煩了。”江揚大步走過來,嘶嘶地威脅著,一把抓住領子拎起來,同時狠狠地打了蘇朝宇的屁股一巴掌。年輕的中尉被降落傘裹得束手束腳,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