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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李牧就在他懷裡輕輕顫抖起來,溫如雪低下頭去摸他的臉,才發現他是在笑。
“你看的這些港臺女作家唧唧歪歪情深不壽,溫叔叔你幾歲?還學女中學生傷春悲秋?”
溫如雪在他臀部不輕不重拍了一下施以懲戒,兩個人在黑暗裡誰也看不見誰,卻能夠在呼吸和觸控之間感受到對方存在。
溫如雪說:“我對這句話印象深,就是覺得它可笑,我化不成蝶,連蟑螂蚊子也化不成。”
他一邊說一邊將李牧摟緊,勒的他差點斷氣,李牧抵住他胸膛往外推,結果越推反而越適得其反。
哪知道等到李牧覺得溫如雪幾乎要把自己勒死在床上,他卻又幽幽開口,黑暗裡這樣的語氣莫名叫人心悸。
他說:“所以你也化不成……”
如果夜夜漆黑如墨,人心愈不為人知愈是昭彰,欲/望如同悄然間滋生出的藤蔓越纏越緊,所有不為外人所理解的顛狂都是甜言蜜語,越甜越是毒藥。像是美人臉上的畫皮,紅粉骷髏,越是好看就越是可怖。
必築金屋以藏之,其實是絕對不會放開你,哪怕我不在需要你,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就算勒,也要把你勒死在,我懷裡。
***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時遠時近時輕時重,詭異安靜卻又焦躁不安。溫如雪猛然間睜開眼,黑洞洞像被扔進了幽閉室,眼耳口鼻五感全失。
翻身像身側一摸,溫乎乎一片凹陷,人剛離開不久。溫如雪輕輕撥出一口氣,心跳時快時慢,不曉得剛才究竟發什麼夢,醒來後居然壓制不住四肢微微顫抖。
溫如雪躺在床上,寂靜裡好像能聽得到自己心跳,咚咚咚咚如同擂鼓。再過半晌,一個人在這漆黑的境地裡實在難熬,四周越來越靜,目不能視,卻似乎清清楚楚聽到自己血流的聲音。或奔騰或阻塞,源頭從心臟裡出來,永無止休的迴圈再迴圈。
幽幽的窸窣聲越來越清晰,好像是一個人咀嚼的響動,從遠方而來,越來越大以致於最後震耳欲聾。
溫如雪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慢慢去摸床頭的應急燈,這黑暗裡獨自一人一刻都不想再呆,怪不得說幽閉能將人逼成神經病,原來果真如此。溫如雪趿上鞋子去找他的寶寶,預備將人按回床上來。
屋裡只有一盞燭光舞動,溫如雪推開臥室門,李牧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肩上披著半張毯子,一半滑落在地上。他微微低著頭,燭火半明在他另外半邊打上一層陰翳。
“寶寶,怎麼坐這裡?”黑夜裡猛然出現在身後最容易嚇到人,溫如雪故意先張口說話怕嚇到他,將聲音放輕,提著燈過去,以為李牧半夜胃痛怕擾到自己。
結果李牧等他走進了才猛然間轉頭,手中一隻汁水淋漓的水果刀,上面掛滿淡紅色的絮狀粘液。溫如雪皺起眉,看他另外一隻手中吃了一半的西紅柿,殷紅潤澤的下唇,此時卻像一隻吸人血的精怪,驀地嚇人。
溫如雪愣了一下,然後似乎是無奈地笑起來,好像拿這小東西沒辦法。他用手抹去李牧嘴角沾上的汁水,然後輕輕湊過去親了親。
“有點餓……”李牧也曉得不好意思,燭光裡清清楚楚能看清紅了一張臉,手上半隻西紅柿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呆呆的窩在沙發裡蜷成一小團,毯子下面露出半隻光滑細膩的肩膀。
溫如雪被他逗笑,明明中午帶他去吃大餐,看他拼命吃到小肚子鼓起來還不撒手,最後還要板起臉來教訓,簡直像個不知足的小孩子。
晚上又央著要吃柳街鳳記老店的車仔麵,颱風將來都擋不住他的熱情。溫如雪沒辦法,只得帶他出門,街道上行人三三兩兩的往家趕,這時候誰也沒傻到要出門。好在李牧似乎終於曉得自己要求過分,回家用小砂鍋煲上豬腳湯,餐蛋面吃了一大碗。
溫如雪伸手探進李牧裹身子的毛毯,五隻手指好笑般的捏捏他腰側,又揉揉他小腹,居然依舊光滑平坦,熱烘烘暖人。
“你明明是吃了夜宵的。”溫如雪笑話他。小東西晚上十點居然又喝一碗湯,半打桂花芝麻湯圓,睡前還喝了杯加了濃蜂蜜的熱牛奶。
李牧聽完他說話,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那種飢餓感簡直無時無刻跗骨相隨。
他抬頭看著溫如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最近的食慾問題。那是一種急不可耐的吞噬和嗜食的欲/望,比如今天晚上,他甚至來不及給自己下一碗麵,就迫不及待生食起來。
溫如雪拎開李牧手裡一把淋淋的刀,將刀鋒背對著兩人放在旁邊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