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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黎挑眉望著他,反問道:“你說呢?”
紅堂橫昆劫持何寄凡那晚,他半死不活隨波逐流,等醒過來身在醫院,已是兩週之後。婆婆病重,他拖著病體捱到她殯天,然後就是繁瑣的後事。
何寄凡死的事情,倒是一醒過來就知道了,何家對外只說傷重不治,但是何寄安卻親口告訴他,何寄凡根本不是何家人,中槍後送到醫院輸血真相大白,何老太爺氣得中風,當場下令捂死,當晚就死在醫院,但是屍體,無故失蹤。
嚴黎對此事將信將疑,何寄凡當初也是驗過才進了族譜,但也許當初他那位紅舞女生母做了什麼手腳也未可知。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這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嚴黎也沒興趣知道。
“你約我出來,就為了這麼件事?”嚴黎現在很有點不悅,一直敲在桌面上,發出雜亂無章的響聲。
“確切地說是這兩件事,都做完了。”易映又笑起來,“喂,嚴總,真的不考慮接受我?”
嚴黎把手收回來,低聲道:“我早說過了。”他抬起頭,望著易映微微一笑,又道,“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不上床那種。”
“明白!”易映口氣不大好的說,爬梳了一下頭髮,站起身來,走到嚴黎身邊,將手擱在他發頂揉了一下,“你這傢伙,當真無情無義,怎麼說我也伺候得你通體舒暢,竟然就這麼趕我走。”
“要遣散費嗎?”嚴黎也站起來,搭著他的肩膀輕笑。
易映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從頭看到腳,然後掃進微微敞開的領口裡,原本光潔的胸膛上滿是已經結痂的細碎傷口,還有淤青的指痕和牙印,十分煽情。
“免了。”易映在他頸上輕撫一下,邁開步子往外走,忽然又轉過身來,朗聲笑道,“何大公子馬上要做壽,請柬都發到警局,到時候再見。”
他說完,扔了個飛吻,推門而出。
嚴黎搖著頭坐下,把剩下的奶茶喝了一口,又凝視著那個被咬了一小口的蛋撻,慢慢拿起來放在唇邊,先伸舌舔了一下中間軟膩馨香的蛋漿,然後才試著咬了一小塊含在嘴裡,感受那股幾乎讓人發膩的甜意許久之後嚥進腹中。
竟然不難吃,他想,以後可以多試點沒有試過的東西,食物,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周澤涵的演唱會如期舉辦,場場爆滿,一連十五天,天天上頭條。他送給嚴黎那張票是最後那場,這位人氣爆棚的新任歌壇天王在舞臺上霸氣十足,加唱了半個小時,最後一次返場時,看著舞臺最前面觸手可及的貴賓席說了這樣一番話:
“我送了一個人一張門票,邀他來聽我的演唱會。他果然沒有出現,但是這句話我依舊要說。我知道你從未喜歡過我,但是我喜歡你啊,我只希望你能知道。”
然後新天王深情款款的清唱了他的成名曲,留下滿場館的或者不明就裡,或者呆若木雞,或者狀若瘋狂的歌迷,瀟灑退場。
第二天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再次被周澤涵佔據,有批評炒作的,有讚美一往情深的,更多是連蒙帶猜的。周澤涵爆紅以來緋聞無數,此時每個跟他稍微扯得上點關係的緋聞女友或者圈中好友都被狗仔拉出來,各種交往細節都被挖出來,抽絲剝繭一般尋找蛛絲馬跡。
周天王這回玩得高興,只連累了嚴黎,被衛紅菲用足以殺人的眼神釘在辦公室,整個上午不敢動彈。期間徐媛過來幸災樂禍了一番,口氣涼薄的說: “託嚴總的福,現在野火那幾個臭小子都知道奮發上進,閉關寫歌,目標是有朝一日能像涵哥那樣在幾萬人的注目下當眾表白,實在酷斃了。”
嚴黎不勝其擾,只能厚著臉皮落荒而逃。
何寄安當上話事人之後,學了他外公的處世法門,低調、惜福,不像何老太爺處處爭為人先,沒得招人嫉恨。前幾年他過生日都沒有鋪張,嚴黎也樂得清閒,這回卻是要大辦,他雖沒收到請柬,賀禮總要送上才不致失禮。
嚴黎想了又想,送了百年老參一隻,願他身體康健。
當天嚴黎被何寄祥拖住,早早到了主宅。主宅裝飾擺設全部換了,連地板都撬起來鋪了全新的,管家傭人全是新面孔。進了客廳,一缸錦鯉擺在東南角的八仙桌上,黑貓喜福蹲在一邊,瞅準機會就探出一爪去抓那兩尾搖頭擺尾的鯉魚。
何寄祥的兒子寶瑞生性活潑,何二少又不大約束他,這時候見了活物就興高采烈的撲上去,先去逗弄喜福。喜福不理他,從八仙桌上跳下來,喵了一聲高高昂著毛絨絨的小腦袋,走到嚴黎面前卻忽然翻身臥倒,打了個滾兒露出油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