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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的舉動,背後的莫鎮宇心驚膽戰地向他伸出手。但終究沒去打擾他。他知道他有太多的歉意要表達,也有太多的話要向死者傾訴,都說父愛如山,父子連心,這牽絆是世上任何感情都不能比的吧。
而他卻不得不丟棄。畢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作家的話:
求老爺子賜奶~~~~~~~~~~~~~~~~~~~~~~~~~~~~~~~~~
☆、81
他不僅有一段悲慘的愛情,還有一個悲慘的童年。
那時候農村很封建,每家每戶都想要個能繼承香火的兒子。他家亦不例外。
為了確保這一點,父親和母親想盡辦法,才終於戰戰兢兢地生下了他。
看到嬰兒垂吊在前方的生殖器,爺爺和奶奶高興極了。接著無意中發現陰囊後面的女器,那幾張笑臉頓時面如土色,爺爺更是捂胸口倒地,奶奶也跟著大病一場。不久便雙雙去世。
從此父親和母親再也沒說過話。為此抑鬱的母親在某一天自殺,永遠告別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父親獨自將他拉扯大,像守著命定的絕望一樣守著他。
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而逐漸長大的他,到底是該找個女人娶了,還是該找個男人嫁了?怎麼都覺得是個笑話。
父親雖然恨他,卻從來沒有打過他。只當是自己前世欠了債,這一輩子要償還。都是宿命,能怪誰呢?
再說,孩子雖然是個怪胎,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兩人相依為命,未必還能殺了他不成?只要他安分守己,不辱門楣,也就是了。
而他也明白父親的想法,所以總是活得小心翼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乖乖待在家裡,洗衣燒飯,伺候他一直覺得對不起的父親。
父親從來沒笑過,永遠都是那副陰沈的表情,沈默寡言,喜歡佝僂著瘦削的身體,隨時隨地,都吸著手上的菸斗,吐著汙濁一般的悶氣。彷彿一直活在那散不去的陰影裡。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在他六歲那年。那一年,母親還在,有一天母親給他洗澡,父親恰巧進來,撞見她正給他洗那個可恥的部位。父親冷笑了一聲:都說兒子像媽,這句話,如今算是靈驗了。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讓母親僵了一下。第二天,她就上吊自殺了。
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父親有多麼厭惡自己,而他也開始厭惡這具不男不女的身體。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他還有什麼資格拋頭露面,像同齡孩那樣歡聲笑語?
很快,他就長到了十六歲,那個情竇初開的年齡。然後遇到了那個登門造訪的男人。接著有了身孕。
父親知道真相之後,吸菸吸得更狠,而且開始酗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丟棄了沈默,時不時地出言傷人。他知道是自己不對,只得含淚強忍。那個男人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可沒想到,孩子還沒出生,就遭到了拋棄。父親為此嘲笑他,謾罵他,說這都是他這個騷貨應得的,活該如此。
他和父親惡化的關係一直持續到父親去世。雖然父親一直對他惡言相向,但他深知父親對他有恨,也有愛,恨是真實的,愛也是真實的。只是造化弄人,父親又是個直腸子,所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這是他後來才想通的。那時父親已經去世多年。他也差不多要忘了故鄉的樣子。但是他忘不了那棵樹,母親就是在那棵樹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忘不了那座山,山上埋葬著他的父親,父親正是在那座山上和母親訂的情。而那座山和那棵樹遙遙相望,父親之所以要求埋在山上,就是因為他對母親滿含愧意。
莫鎮宇看著男人顫抖的背影,不禁感到陣陣心疼。
他向來是強大,理智的,但在此刻,他是那麼虛弱而透明,彷彿一陣微風,都能將他颳去。
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將香燭點上,把酒緩緩灑在墓前。做完這些,他伸出手,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以表安慰。
可是嵐廷旭反應極大,狠狠一下拍開他的手。斜睨著他的眼,血紅血紅,竟是滿含憎恨。
莫鎮宇吃了一驚。心寒之餘,趕快退到了一邊。男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點,就像是猛鬼附身,瞪著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來,也是這麼回事。嵐廷旭不可能不恨他。他不僅恨他,更恨自身。他毀了自己的家,害了母親自殺,對僅剩的親人,拋棄了孝道,這些也就夠可恨的了,如今竟還亂倫懷上了自己的兒子的種,罪孽深重可謂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他無法原諒自己,更難以原諒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