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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啊,志華兄怎麼會是這種人呢?!他話雖然不多,但言談中,卻是心懷國家民族大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突然間,陸仲麟打了個哆嗦,想到,‘難道他是被上海租界派來的人抓走了?!’
這麼一想,真是大有可能。他一下子焦急萬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派人保護志華兄!他要是真被租界的人找到了,現在豈不是凶多吉少?!!’
勤務兵一直等在車上,見到軍長皺著眉頭急衝衝的從醫院裡出來,一上車,便吩咐道,“快,立刻趕回軍部!”
梅九光著身體蜷縮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裡。
他滿身的傷痕血汙,戴著手銬腳鐐,看上去狼狽悲慘得很。
但仔細看他的眼睛,雖然滿是血絲的紅腫著,裡面蘊藏的神情卻很鎮定,甚至還有兩分孤傲。
牢門開啟,一個人進來,手裡拿著一支針管……
他沒有做無謂的掙扎,只是冷冷的、直直的瞪著這人,毫不迴避的看著針管裡的液體被注射進自己的體內……
這一針打下去之後和以往不同。
五臟六腑裡都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順著七經八脈蔓延到全身!
身體的反應太過強烈,梅九不得不張開嘴,仰起了脖子大口呼吸,試圖稍微平息體內正在湧起的狂潮!
他心底卻是冰涼一片,‘這是上癮了!’
打針的那人見到梅九現在的樣子,卻覺得很是有趣。這個冷麵殺手如今赤條條的倒在地上,修長的身體在慘白中泛出一絲潮紅,胸口劇烈的起伏,能看到肌膚下那一條條肌肉在顫動……
一隻腳帶著戲弄的踩上了梅九的小腿,“看你這個樣子,爽到了吧?”
梅九並不搭理他,只是下意識的合上嘴巴,嘴唇緊緊的抿成了一道線。
那隻腳並沒挪開,反而順著他的長腿一直往上,最後到達了兩腿之間……惡意的揉踩著那一處,“可別爽出水來!”
梅九躺在地上毫無反應,兩隻腫成桃子的眼睛緊緊閉起,只有胸膛在劇烈的起伏。
“聽說你在殺手行裡排頭把交椅?我看也不過如此嘛,一條光著屁股躺在這裡發情的野狗!”
打針的那人得意洋洋的取笑著這個毫無反抗之力的階下囚。突然間,梅九猛的睜開眼睛,血紅的雙眸裡有精光閃動!
他兇猛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竟是藉著手上的鐐銬,一下子便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腳一挑,針筒已經到了手掌心裡!反手握住,竟是一下子便插入了那人的眼眶!
這一下力大無比,不止針管上的鋼針,就連管筒都被插了一截進去!穿眼而過,竟是直直的進了那人的腦子!
那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倒在地上死命的撲騰!
待守衛聽到慘叫聲衝進來的時候,那人的掙扎已經越來越弱,竟是就這樣死了!
梅九大口的喘著氣。他遍體鱗傷,眼睛腫成一團,臉上還帶著癮頭上來的潮紅,嘴角卻是綻開一個冰冷傲然的微笑,“我配不配派頭把交椅,你說了算。”
陸仲麟手裡拿著一份《申報》,仔細的讀著上面那篇題目叫做“北洋政府賣國惡狀之呈現”的文章。
張志華已經失蹤這麼多天了。他動用了自己手上的一切力量,卻是毫無結果!
‘只要志華兄沒死,我就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想到這裡,陸仲麟一把合上報紙,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軍帽匆匆扣在頭上便往外走去……
天津衛的一家小飯館,一群進步文人正在這裡聚會。其中有一位叫做張志華,他突然打了一個猛烈的噴嚏。
梅九爺在受罪,陸軍長在著急的時候,謝李二人正在看戲。
新建的中國大戲院,中式的戲園子蓋成了西式的風格,舞臺上裝著電燈泡,連包廂的椅子都是沙發座。
開張這天,冠蓋雲集。扎著花邊的大紅戲牌上寫著全本《牡丹亭》,程硯秋飾杜麗娘,茹富蘭飾柳生。
謝李二人一樣的衣冠筆挺、精神抖擻,在戲院門口下了車,一大群衛士簇擁他們走向二樓包廂。
樓梯口,迎面遇到了幾名軍官。中間的那一位,四十來歲,一張騾子臉,瘦高個子,頭髮油亮得蒼蠅都無法在上面立足。
此人一見到謝李二人,便大呼小叫的上前來打招呼。
卻原來,他是張作霖手下的一名干將,名叫劉得勝,早在奉天的時候就是李虎的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