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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這晚的事屬機密,並不敢驚動旁人,所謂的天羅地網其實都是虛張聲勢,於是竟然就這樣讓梅九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梅九今晚一時託大,喝了一口李虎備下的茶水。他原以為就這麼沾唇的一口,便是不乾淨也無妨。卻萬沒想到,那美利堅來的蒙汗藥竟如此厲害,差一點就讓自己命喪黃泉!他提著一口氣,勉強的逃出一兩裡地,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前方,陸仲麟剛剛去探望過宋學則,正親自開著一輛吉普車返回駐地。
遠遠的,他看見一個人倒臥在地上……。
李虎走到病房門口,陸仲麟恰好從裡面出來,見了他的面,也不打個招呼,幾乎是視若無睹的從他面前走過。
他二人自從在一起共事之後,就從來沒有看對眼過!
更確切的說,陸仲麟從來就沒有看著李虎順眼過!
李虎為陸仲麟參謀的所有意見,都被他嗤之以鼻。他成日的覺得對方彷彿一堆糞便,在一旁噁心著自己。
就在前兩日,兩人又爆發了一場爭執。
其實要確切的形容起來,當時的情景很難被稱為爭執。
陸仲麟經過一番考察,認為有很多營房和軍事設施需要翻修,他便命令士兵們自己動手,完成這一系列工程。而李虎則認為眼下天氣寒冷,下面的人未必願意做這件事情,要是非做不可的話,大可以攤派給當地的老百姓。反正眼下也沒有農活可幹,那些人閒著也是閒著。
陸仲麟聽了這個建議,便當著來開會的一眾軍官的面,奚落李虎道,“難怪有人要潑李參謀長一身的糞便!我要是這幫無辜的百姓,聽了李參謀長的建議,只怕也有這樣的衝動。”
三少爺如今好了很多,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今天天氣好,陽光透過細紗的白色窗簾照進房間。他站立在那片斑駁的光影裡,身影便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走近一看,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衣服,嘴裡還含著根細棍。
看見李虎愁眉苦臉的進來,他便在病服兜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樣東西來,扔給李虎。
李虎猶猶豫豫的接過來一看,卻是細長細長的一根糖果,上面裹著花花綠綠的糖紙,閃閃發亮,像是哄小女孩子的玩意兒。
他微微有點吃驚,“我不吃這種東西。”
三少爺揉了揉他的頭髮,拿回那根糖果,撕開糖紙,再直接塞到他嘴裡,“這裡的護士管得嚴,不讓吃糖。我就偷偷藏了這點,最後一根留給你。媽的,天天吃藥,嘴巴都苦死了!”
西洋產的上等水果棒棒糖,含在嘴裡,一股香甜的桔子味道便充滿了整個口腔。
這竟是李虎生平第一次吃到的糖果!
當小叫花子的時候,眼巴巴的看著大街上有小孩剝開糖紙,往嘴裡塞著糖塊,饞得口水長流。
他曾經偷偷的去把別人扔掉的糖紙撿起來,努力舔著上面殘留的一點味道。
真甜啊!
那時他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發達了,一定要買一箱子糖塊放在屋裡,天天吃到飽。
但後來他真的發達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卻從沒給自己買過一粒的糖果。
嘴裡的糖太甜了,甜得甚至有點發苦!他很想把它吐出來,砸到對面那人的臉上!
孤孤單單作惡,兢兢業業報仇。
他吃著自己釀的苦,已經吃得很習慣,再不想去品嚐別的味道!
在進門之前,李虎原本打定主意,要狠狠的告上陸仲麟一筆刁狀!
但嘴裡塞了那根棒棒糖,他的嗓子眼就好像被黏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尊嚴對他而言,向來就如同窯姐兒的衣服,平時固然要穿在身上,但只要好處足夠,便是想脫就脫。
既然可以厚著臉皮向仇人祈求饒命,甚至於賣屁股的事情都做了,那麼再撒嬌賣乖的告上一狀,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這一刻,他突然的就犯了癔症。
三少爺不過是給了他一顆糖果而已,但心中的憤恨委屈,倒好像是又被他姦殺了一次!
‘日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謝三,你就不是人!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老子操你媽!操你全家!!……’
他沒來由的在心裡開始歇斯底里,直恨不得吃謝三的肉,喝謝三的血!把根棒棒糖嚼得嘎吱吱的,彷彿在嚼那禽獸的骨頭!
就在這時,身體卻感覺到了碰觸,彷彿是一個擁抱……有人張開雙臂,緊緊的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