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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葬禮?”
“我的母親。”
一剎生出了柔軟的同情心,郝透用一種複雜而溫柔的目光注視戀人的英俊側顏。
他不想上廁所了。
※ ※ ※
郝透曾於謝羅彬擺置床頭的照片中看見過他的父母。父親叫謝楠,一個擁有典型黃種人輪廓的中國男人,身材又高又壯,稜角分明的面龐孔武有力。而母親是個出生於英國的中英混血兒,古典盤發典雅旗袍,固執地置手身前挺胸而坐,嚴格恪守著一個賢良淑德中國妻子的標準模範。
父親每次出海回家都把年幼的謝羅彬高舉過頭頂,大聲說,“嘿,兒子,你是我的世界!”
男人的臂彎像一片海。
而他的英俊外表應該是遺傳自母親。
女人凹眼隆鼻膚若凝脂,面上的微笑帶著淡淡的憂傷。
她的名字叫羅斯瑪麗。
羅斯瑪麗不僅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丈夫不在身邊。她為了摒絕騷擾,所以拒絕學習中文,不同除了丈夫外的任何男人講話。包括身為兒子的謝羅彬。她為他摒除了所有的誘惑,可他卻把她拋棄了。那天謝楠臉色陰鬱地出海回家,在一桌由妻子精心準備的豐盛菜餚中只吃了一口就大嚷起來,“我說過,這道菜裡一定要放肉蔻。不放肉蔻,簡直是餵豬的飼料!”
這個男人就因為一道菜裡少放了肉蔻而拋妻棄子,一去再未曾歸來。
謝羅彬相信母親對父親離家而去的所有揣想都是真的。因為不久之後,那個離妻棄子的男人許是因為內疚,將一次次出海間積攢起的所有積蓄匯給了妻子,讓她不用工作也可衣食無憂。
“他一定是跟某個小婊''子跑了。”羅斯瑪麗以最快的時間學會了很多骯髒的中文詞彙。“沒錯,某個婊''子,騷貨,賤逼。”她一邊流淚一邊在雪白的牆壁上用兒子的彩色蠟筆胡亂作畫。畫中一個臉龐酷似謝楠的魁梧男人,他的鼻樑斷裂,眼球滲出鮮血。他的胸口裂出一個大洞,心臟不知去向。
“她是一個該下地獄的娼''婦!應該把她的陰''阜搗碎成肉醬,把她的子''宮拖拽出來踩爛在地上!”羅斯瑪麗發現中文的學習過程中充滿了樂趣,她可以從書籍中看到各種各樣古時中國用來懲治娼女淫''婦的酷刑,浸豬籠、霹靂車、騎木驢,最得她心意的無疑是騎木驢。最後決心從棄婦的悲傷中振作起來的羅斯瑪麗有生之年第一次擁抱了自己的兒子謝羅彬,她纖秀的咽喉中嗚嗚咽咽發出絕望至極的啜泣之聲: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情人了。”
※ ※ ※
一個女人鍾情於一個男人的原始慾望像蛇一樣出現和纏繞在少年時代的謝羅彬身旁。
人們說,沒有丈夫的女人會愛上自己的兒子。
奇怪的邏輯。
當從鄰人的口中得知了兒子與一個十七歲男孩的愛情,嗅覺敏銳慧眼獨具的母親幾乎剎那作出決定:要為迷途的兒子排出膿血,摒除毒瘤。
哦,真他媽愚蠢的愛情!
羅斯瑪麗邀請那個十七歲男孩在兒子尚未回家時前來做客。
脫下睡袍,一具無比美麗無比誘人的胴''體——這是女人唯一的武器,也是她一擊致命的毒腺。
回到家中的謝羅彬看見兩個赤身裸''體的人,乾瘦青澀的一具身體平躺於床,成熟嫵媚的另一具騎跨於他身上。那個在教堂後的樺樹林裡因為上不了天堂而哭泣的十七歲男孩,像翻白肚的魚一樣不斷地挺送痙攣。男孩青春的身體和出色的效能力灌溉了這個即將枯涸的女人,而女人的成熟老練正引導和指引他一步步通往天國,無上的快''感讓他發出斑鳩一樣的怪異聲音。
稍一愣神於那始料未及的畫面,皺了皺眉,隨即換上一臉無所謂的笑容,在離床上的一男一女不可能更近的一張椅子上慢慢坐下。
“你在向我示威嗎?”將自己的裸體陳展在自己兒子面前的女人,毫無愧色地與他對話。
“我在看一個母親,”謝羅彬笑了笑,“她的羞恥心究竟可以匱乏到什麼程度。”
羅斯瑪麗伸出一隻美麗無瑕的手按住了身畔驚慌失措穿起衣服的男孩,女人的胳膊柔若無骨,白得閃閃發光晃人眼目。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手臂上一個小小的傷疤,然後她開始笑了,充滿狡黠意味地笑了。女人的聲音告訴一臉誠惶誠恐的男孩,這是謝羅彬六歲時留下的齒痕。
不知何時說話的物件變成了身為兒子的男孩自己。
“你會看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