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頁)
打包回去給何東當晚飯,不過人都要走了,還喂他幹什麼?養肥了也不是自己的了。
那之後不久,何東就從他那裡消失了。消失的很徹底。張啟樂把何東用過的東西打包塞到了櫃子一角,又開始一個人安靜的生活。因為知道結局,接受起來倒也不算很難過。只是夜裡會忽然驚醒,下意識的摸身旁,空落落的。
何東是不是自己選擇離開的,或者是被何偉業捉回去的,他不關心。其實他們一直都是兩個個體。離開那張床,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誰還能牽絆得了誰?徒增煩惱罷了。
張啟樂的猜想不錯,何東確實是被何偉業捉回去的。見過父子倆打架嗎?他們就是一場搏鬥定輸贏。何東是在幾次避讓後,被何偉業用棍子掄到腦袋,暈乎中被綁了手腳拖上車給拉回了家,那之後就關了禁閉。
開學的時候不是何偉業不讓他來,是何東自己根本就不願意到學校來。他本來就對學習興趣不大,對做那個偉大的墊底的倒數第一名,興趣更不大。他不來正好,何偉業也不覺得自己的兒子能透過讀書成才。本來還計劃著讓他憑著爛成績讀一所專科,如今看來,一點必要都沒有,反而讓他在社會上學壞。
可是總關著也不是辦法,何東倒是也不怕被關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無聊了就在上面扯著嗓子唱歌。何偉業覺得自己丟不起這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是希望邵乾的話何東能聽一點,哪怕只是聽那麼一句兩句,也就足夠了。
直到進了何偉業的那個小區院子,邵乾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之前很熱絡打招呼的人,見到他們有點不尷不尬的笑,好像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是錯一樣。邵乾不知道,何東是白天睡覺夜裡唱歌,把四鄰八舍唱得頭冒青煙,還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大家心裡都明白得很,何偉業家那個小子,腦子估計出問題了。可人家兒子再怎麼不濟,老子也畢竟是鄉長,猜了不敢問,只心裡糾結的很,見面了變都表現在面上。
何偉業想必是已經習慣了,只垂著眼皮點點頭繼續往家走。等邵乾跟著何偉業進了家,眼看著何偉業拿鑰匙開了另一個房間的門,才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邵乾往裡探探頭,入目的是穿著三角褲頭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呼呼響的人。頭髮已經有點長了,卻沒有剪,亂糟糟的蓬在頭頂。邵乾沒往裡走,而是扭頭看何偉業,“何東病了?”
“呵。”何偉業喉間發出一個聲音,擺擺手道:“你們聊聊吧,隨便聊什麼。我還得去上班,嗯,得去上班。”
何偉業離開的時候故意把房間的鑰匙扔在客廳的茶几上,金屬碰撞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音。隨便吧,隨便怎麼樣吧。何偉業覺得,如果何東願意走出這個房間,就隨便他怎麼樣吧。只當是這個人死了,也好過每天爛肉一樣腐爛在這間屋子裡。等王桂芝回來,他就說,何東偷偷跑了。他只當沒有這個兒子,只當是小時候就死掉了。
何東似乎絲毫不受外界聲音的影響,只伸手抓了抓大腿就繼續睡。邵乾站在門口看著何偉業出門去,又看了何東片刻,沒有打擾何東睡覺,而是先環視了一下何東的房間。
全然不像他之前來的時候那樣整潔,如今看起來就是一個豬窩,看樣子房間的主人能在一堆垃圾中刨出一個睡覺的地方就夠了。床邊的書桌上有兩本被隨意撕過的課本,一旁是折的飛機和幾個什麼也不像,又被團起來的紙團。
邵乾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何東開始開場白,只過了一個暑假而已,竟然有了許多陌生感。邵乾走近一些,看著何東那張似乎又有些吃胖的臉,選擇拿起一旁的枕頭,狠狠地砸在他腦袋上。
何東閉著眼睛就跳了起來,嘴巴里叫道:“我操!你們還想怎麼樣!”
邵乾仰頭看著床上肌肉嘭張的何東,把手裡的枕頭往他身上一扔,自己看了一圈,把一旁凳子上的衣服扔到床上坐著,繼續看桌子上的東西。何東有些無趣地撓撓頭,打了個哈欠坐回床上,嘀咕道:“你怎麼來了?我爸讓你來的?操!”
“我去給白彩盈送筆記,她說你一週都沒去上學了,我回來看看。”
“呵,騙誰呢?今天才星期四吧。”
“這不沒有過暈嗎?”
“嗨。”何東撓頭,他腦袋癢,該洗澡了。他想臭臭家裡那兩位來著,結果還是自己受罪,每天自己個兒燻自己個兒呀。
“要是週末啊,我媽肯定坐在我床邊兒哭呢。她沒在家,肯定是上班了唄。這是第四個白天沒在我耳朵邊哭了。清靜!”
邵乾笑笑,“怎麼了到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